丁舒桐瞪了眼人,最终还是听了许默的话,跟着他离开走廊。
夏竹想要追出去,兜里的手机嗡嗡响起,她下意识掏出看了眼。
短信里多了条明晃晃的未读短信——
「别来。」
许默发的。
夏竹呼了口气,紧张得站不住脚。
她攥紧手机,后背抵在冷硬的门板,仰头闭了闭眼,压制住胸口的忐忑,慢慢看向里面的病房。
病床上的人似乎睡得深沉,外面动静这么大都没被吵醒。
夏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了理思绪,慢吞吞地走进里间,小心翼翼地凑到病床边,拉开凳子坐下。
夏崇惟估计许久没有睡一个好觉,刚刚又遭遇一场冲击,护士打了一针镇定剂,如今睡得很安稳。
不然今晚的动静,肯定被他发现。
夏竹实在坐不住,时不时回头往那扇半开的门偷瞄一眼,试图透过那堵墙、那道缝隙,听到一星半点谈话。
可什么也听不见。
夏竹甚至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迷茫、困惑、忐忑、害怕……等情绪一一涌上心头,她不是没有预设过某一天她跟许默的事儿被公之于众该怎么应对。
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场合。
老夏刚遭遇车祸,人还在出院,司机当场去世,旭白哥如今昏迷不醒……
她却被
小姨一不小心抓到了现行。
怎么看怎么诡异。
到底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呢。
小姨不同意她还有信心搏一搏,可老夏不同意,她好像真的无能为力。
许默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她也在想,她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为了他跟家里决裂值得吗?
可……为了亲人,被迫与许默分离,这结果是她愿意看到的吗?
她该怎么选啊。
不能二者兼得吗?
—
昏暗寂静的消防通道,许默拉开那扇厚重的木门,此刻还不忘保持绅士风度,特意等丁舒桐进了门才慢慢阖上门。
丁舒桐人在气头上,压根儿不理会许默这些小心思,反而觉得他这人心眼太多,夏竹玩不过他。
她越想越气,将孟慷培之前说的那些,同夏竹这几个月的表现一对比,后背隐隐发凉。
夏竹之前跟她没有任何秘密,可现在支支吾吾,不肯暴露自己做的任何事儿。
开工作室都是她后面问才知道的,更别提回国这几个月干的事儿,她是桩桩件件都不知道。
这其中,许默又参与了多少?
他俩发展了什么地步?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如果又像13年那样,她该如何阻止?
丁舒桐越想越头疼,她攥紧手机,面色冷淡地扫向楼道口一言不发的许默,蹙眉表明立场:“我不同意你跟汤圆儿在一起。”
“不管你俩发展到什么地步,都不许。”
许默闻言,唇角勾起一丝无奈,抬眼对上丁舒桐警醒的目光,很平静地说:“桐姨,这由不得你。”
“这是我跟她的事儿,您一长辈掺和进来不合适吧。”
许默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态度却是十分坚决。
丁舒桐看着面前依旧保持着风度、理智的年轻人,突然觉得这孩子有些深不可测,她恐怕不是对手。
可越是这样,丁舒桐越不放心夏竹跟他在一起。
毕竟,这样的人真心太少,他能给的就这么点,再多也没有了。
偏偏你还挑不出他任何错处。
更重要的是,以许夏两家现在的状况,夏竹要真跟许默在一块儿,后面有的是苦头吃。
思绪到这,丁舒桐直勾勾盯着许默,敞开天窗问:“你不知道她爸爸查的是许代山的案子?”
许默神色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什么,毫不避讳地承认:“知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