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余闷在被子里不说话,杜飞鹏他们也觉得没趣,拿上书走了。
脚步声伴随着几人说话的声音缓缓远去,宿舍里重新恢复安静。
阮余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脸上挂着泪痕,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小镜子,所照之处是鲜红刺目的吻痕,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认得出这是什么。
其实阮余大可以找借口请假,可是这个学期就要高考了,他要冲刺安大,不能落下成绩。
一个早上阮余心神不宁,连课都没听进去多少,而且破天荒没做笔记,他的异常连同桌都看出来了。
陶束疑惑:“阮余,这天气你穿外套不热?”
今天的天气接近三十度,班里其它学生穿得要多清凉有多清凉,唯独阮余穿着厚厚的外套,还把领子给立了起来,在一群人之中显得有些怪异。
阮余呆呆地摇了摇头,从黑板上收回有些失焦的目光,垂眼说:“我,我有点感冒,怕冷。”
“感冒?”陶束眼里不自觉泄露出几分关心:“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说着他伸出手,想探下阮余的额头,阮余就像惊弓之鸟猛弹起来,椅子往后拖动时出刺耳声响,全班同学都回头看向他们这边。
陶束的手僵在半空,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
阮余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度了,慢慢坐回椅子上,“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老师已经注意到他们这边,陶束也不好再问什么,转回头继续听课。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下课,阮余拒绝了陶束一起吃饭的邀请,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呆。
一个早上阮余都在自责,他昨晚不应该喝那杯水,院长和老师从小告诉他们不能接受陌生人的东西,如果他警惕点的话,就不会出事了。
但阮余不知道的是,即便他没喝那杯水,顾子晋也有其它办法把他弄到手。
像这些有钱人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是拿不到手的。
阮余从桌洞里拿出试卷,用做题来麻醉自己,好像这样就能忘记昨天生的噩梦。
教室里只剩下阮余一个人,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所以铃声响起时,他第一时间听见了。
来电是当地的一个陌生号码,没有任何备注。
不知道为什么,阮余的右眼皮毫无征兆地跳了两下,他愣神时手指不小心按到挂断键,就这么挂了电话。
这个号码没有再打过来。
阮余以为只是不小心打错了,刚松了口气,提示性再次响起。
这次对方来了一条短信,只有一张照片。
当阮余看清照片里的内容后,他耳朵里“轰”地一声,整个人仿佛被钉在椅子上,血液里仿佛灌了冰水似的,浑身都是冰冷的。
照片应该是晚上偷拍的,屋内光线昏暗,但能看见有个人躺在床上。
阮余不可能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他浑身赤裸躺在床上,身体被玩得不成样子,吻痕和掐痕布满皮肤,细直的双腿大敞着,底下春光一览无余。
和其他男生不同的是,阮余下面多了朵小花。
阮余是个双性人。
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来的这段时间阮余一直抱着顾子晋没有现的侥幸,然而当真相残忍地揭露时,他仿佛被人抓住脚踝,拽进深不见底的深海里,汹涌的窒息感瞬间淹没他的口鼻。
又一条短信弹了过来:晚上八点,准时到霓虹酒店。
下面还有一句:你要是不听话,我不介意把这张照片给你们全校老师和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