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峥眉眼轻柔,嗓音清冷:“如此可怜,何不跟我?”
自唐家从半山腰坠落下去后,她所遭遇的大半苦难,皆是这人带来的,如今却来口口声声问她为何不跟他?
当真是可笑。
唐乐安勾唇笑了起来,似花枝乱颤般,笑得停不下来,笑声中透着言说不尽的苦楚和心酸,眼眶渐渐泛起猩红,一滴清泪自眼角悄然滑落,她抬手拭去。
“自然是奴婢卑贱,不配在顾大人身旁侍奉,奴婢只想在银青光禄大夫府了结此生。”
话音掷地,久久冷寂。
空气中响起一声轻叹。
顾云峥嗓音中透着疲累,“你还是如从前一般。”
倔强,不肯服软。
唐乐安回敬:“大人亦如此。”
来从黑暗中来,顾云峥去时亦从黑暗中去。
唐乐安后脑勺枕在门框上,揉着饥肠辘辘的肚皮。
方才她不该顶嘴顾云峥的,激怒了那个疯子,天知道他又会想什么法子折磨她。
过了一炷香。
不知何处飘来的香气,勾得唐乐安肚子叫得越汹涌,她贪婪的嗅着那抹香气,想要借此‘望梅解渴’。
愈近的脚步声轻响。
唐乐安扭头望去。
顾云峥去而复返。
将托盘搁在地上。
有米饭,有荤菜。
唐乐安弯了下唇,“这是准备毒死奴婢?”
顾云峥喉结上下滚了滚,嘴角边浮起一抹冷意,“嗯,将你毒死,一了百了。”
唐乐安端起米饭,无半点防备的大快朵颐。
以顾云峥的心机,想要弄死她只需张嘴一言,便有数不尽的人瞻前马后。
就算她警惕的不吃,他也有一百种法子让她生不如死。
再说,若是饭菜里真有毒,她也要做个饱死鬼,然后索了顾云峥的命!
顾云峥毫不避讳席地而坐,安静的凝视着她,眸光柔似月辉,视线落在那青红明显的皓腕上,目光骤紧。
一碗米饭下肚,唐乐安放下碗筷。
手腕突得被拽了去。
唐乐安十分抗拒,想要挣脱却是徒劳。
白天那裤腰带勒得太紧,白腻皓腕上的圈圈红痕颇为刺眼,那双冷清的狐眼中划过一抹狠戾,顾云峥从衣襟中掏出白玉瓶,为其上药。
冰凉的药膏黏在手腕上,微肿的脸颊上也擦了些,安抚着灼烫的疼痛感,唐乐安舒服的眯起眼,眼梢弯弯,好似一只金贵的波斯猫,被伺候得很是舒心。
顾云峥哑笑,将食指上的药膏蹭在手帕上,大手忽地攀上那截滑腻宛如白雪般,没有半点瑕疵的脖颈,巧劲一使勾到跟前来。
噩梦般的容颜在眼前放大,唐乐安瑟瑟的偏头躲,却被捏住下巴,左右躲避不开。
唇上轻触。
顾云峥浅尝辄止,随后站起身。
“来而不往非君子。我给你擦了药膏,不见你回报,我便自己索要了。”
说罢,他便离了去。
唐乐安用袖子狠蹭唇瓣。
心中暗忖:禽兽不如的疯子!
。。。。。。
出了银青光禄大夫府,顾云峥踏上马车,冷声道:“将窑里那吃干净的骨头捡起来,扔到狼群里,它们应该会很喜欢。”
小厮点头应是。
心中暗暗嘀咕:那男的到底对唐小姐做了什么,把大人得罪的如此狠,剁手又喂蛇,最后骨头还要扔进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