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这么”,就是打开一间囚牢,拽出十名囚犯,然后就可以把他们带走了。
“不需要核对名单上的名字,反正他们犯的罪都一样。”
这些囚犯刚出了牢笼就立刻跪在了地上,有些人直接昏了过去。水直接泼了上去,但即使被泼醒,他们也站不起来了,每个人都双腿颤抖,浑身无力。那也没关系,锁链直接套上他们的脖子,拉走就好了。反正离开了拘留室,法院室内的道路上都铺着大理石,很滑溜,很适合拖着人走。
那些只是偷食物,找破烂家具点火取暖、偷衣服,但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地点的家伙,大多被抽上几鞭子放走了。这些被送进法院的家伙,都不是好东西,他们都是毫无伤投降的。
达利安局长会杀死那些零散被抓的暴徒,但在“战场”上投降的无伤俘虏,他却不会杀死他们,只是会上交轻伤的也不会命令他们去补枪,就只是不管而已,但他们想跑当然也是不可能的,会被视为反抗。所以暴徒中的伤员就躺在原地,过一阵再看到时,他们就变成尸体了。
那些被上交的无伤俘虏,现在大多数就都挤在这个牢里,没在这的那部分,在绞架旁边的尸堆,或者城外的乱葬坑里了吧?
他们死去是罪有应得,但是现在巡警们把人当畜生的这种行为,奥尔有些无法接受。
这些歹徒们做出过如畜生的行为,但他们的皮囊确实是人的,奥尔现在已经能做到毫不犹豫崩了这些畜生,但他自己做不到在虐待他们中取乐,他是拽着分配给他的那个囚犯的衣领慢慢走的。
无论如何,他们被送进了审判厅,随随便便的堆在犯人席的位置周围。
明显在他们离开后又喝了不少的法官,敷衍的念着被告的名字。陪审团不在意,巡警们不在意,囚犯们自己不在意。就算是那三位神父看起来表情严肃,但实际上,他们也不在意吧?
“……以上十人,陪审团认为,他们的参与暴乱罪是否成立?”没有辩护,没有出示证据,什么法庭抗辩,什么都没有,直接进入了审判环节。
“有罪。”“有。”“啊?有有。”“嗯。”
陪审团们或一脸无聊,或打着哈气,或者完全懵逼的回答着。
“神父们认为,是否赦免?”法官又问向一边的神父们。
“不予赦免。”
“被告有罪,被判……昨天最后那组被判的是什么?”
“流放堪瓦尔群岛。”记录员翻了翻前边的记录。
“哦,那么,绞刑!”
“嘭!”木槌敲击在桌面上,一锤定音。
快、荒唐。
但作为巡警,奥尔要和同事一起,把罪犯们拖出去行刑。
“呵呵呵。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一个罪犯在被拖拽的过程中笑了起来,最初声音很小,接着越来越大,最后是纵声狂笑。
丹尼卡多被他笑得有些不适,他停下来抽出了警棍,但被大麦克拽住了胳膊:“他快死了。”
丹尼卡多想了想,撇着嘴收起了警棍。
罪犯们都被拖到了外边,刽子手们过来接人了。早晨来时,人烟稀少的法院门外,现在围了许多人。他们有衣着肮脏的酒鬼,对着酒瓶子喝酒时眼睛还死死盯着绞架;有举着阳伞的夫人小姐,她们用扇子半遮住脸坐在自己带来的椅子上,既期待又害怕;还有衣着得体的绅士,一边玩着手杖一边满脸兴奋……
人被吊上去了,人们欢呼。刽子手们宣布着犯人的罪行,人们欢呼。刽子手拉动绞刑台的活板,人们欢呼。囚犯人们从激烈挣扎到彻底彻底停止挣扎,淑女们站了起来,绅士们举起了手杖,带着孩子来的大人把孩子举过了头顶,人们的欢呼得震耳欲聋。
下一组罪犯被吊上去了,一切重复。
奥尔以为他在镇压暴乱中已经习惯了死亡,但事实是,那种世界都扭曲感觉又来了。不过他应付这种感觉的经验已经很充足了,他没吐,甚至表情上都没多大改变,但他也彻底面无表情了。
相比其他正常说笑的巡警,他看起来就变得不正常了。
对大麦克奥尔有些惭愧,现在他又成了一个异类了。
犯人都被吊死了,他们要回去,带下一轮的犯人接受审判了。奥尔看了一眼断头台,万众欢呼中,吊死的身体还在轻轻摇摆,更远处的人群却喜笑颜开。假如欢呼的是遇害者的家属,那他们理所应当,但他们只是一群看热闹的他得记住这个场面,这就是他现在生存的世界。他曾经以为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只在过去的讽刺小说中才能看到的世界。
“要去办事员那吗?”大麦克特意问他。
“我没事。”奥尔摇头。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