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砚正梳理着她那头黑瀑般的头,小声道:“娘娘,您说,她会不会现?”
“不现,难道她不喝水吗?”
曾嫣然很不以为然,“只要所有的水源都下了药,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酒你准备好了?”
茗砚连忙道:“准备好了,就在后面的库房里。娘娘,奴婢还是有些担心……”
“怕什么,到时候人都死了,证据全无,皇上还能让整个皇宫的人为她陪葬?”
茗砚又道:“娘娘不如还让宝和公主去,万一皇上真得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娘娘您的头上去不是?”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曾嫣然站起身,在凤榻上躺下去,“钦天监预测,明晚有大风。这件事,宜早不宜迟,皇上已经连续三天晚上去了冷宫。万一皇上反悔了,咱们所做的这些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茗砚战战兢兢,低声应是。
曾嫣然道:“你放心,只要祖父还在朝一日,这件事,皇上就算知道是我们做的,也不会深究。而且你做得隐密一些,那些酒,经过大火一烧,就全都没了。那些酒坛,砸碎一点埋在后花园里,谁能找得到?”
茗砚仍然胆战心惊。
曾嫣然又劝道:“等这件事之后,过一两个月,本宫便送你和墨书出宫。你们年纪也都到了该出宫的时候,没人会怀疑的。”
茗砚连忙叩头,“谢娘娘。”
“退下吧。”
“是。”
楚云卿见茗砚要出来,连忙藏在隐蔽处。
等她出来了,才悄然跟了上去。
楚云藏在角落里,听着房内茗砚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掏出香囊里的迷魂香,点燃了,从窗子里轻轻吹了一点进去。
不多时,里面的呼吸声变得沉重且有规律起来。
楚云卿悄然进了房,借着外面廊檐下昏暗的灯笼,从茗砚妆台上拿了一只珍珠耳坠。
这只耳坠,她每次来凤仪宫给皇后请安,都看到茗砚戴着,想来她最喜欢的就是这对耳坠了。
拿了耳坠,楚云卿悄然去了库房。
既然茗砚要藏,一定会藏在别人不敢随意进出的地方。
楚云卿直接去了禁室。
在禁室角落里一堆杂物下面,她找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瓷坛,打开闻了闻,果然是烈酒。
味儿挺冲,但挺香。
楚云卿偷偷抱起一坛,飞快地出了禁室。
她来到后花园里,将自己昨晚藏在这里的一坛火油拿了出来,将酒倒进之前的坑里,又将火油倒进酒坛。
曾嫣然不是要烧死她吗?
她给曾嫣然放的这把火浇点油,不过份吧?
将酒坛原样放回禁室,楚云卿想了想,又将坛里的火油倒了一点点在禁室地面上,用杂物盖了,这才悄然出了禁室,一路回到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