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幽点了点头,伸手探了探酒壶,提起来递给楚云卿,“来,酒热了,喝一口祛祛寒。”
楚云卿道了谢,接过酒壶喝了一大口,顿时辣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皱着眉头提起酒壶看了看,泪眼汪汪地问,“大哥您这什么酒?这么冲?”
淳于幽哈哈大笑,“怎么样?够劲儿吧?你上来就这么一大口,我都没来得及提醒你。这是我去西城葫芦铺子打的烧刀子,十文钱一两呢,省着点喝。”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楚云卿的肩头,“辛苦了,天寒地冻的。喝了酒,早点休息。”
“大哥也早点休息。”
淳于幽离开之后,楚云卿望着炉火怔怔出神:这些日子,她6续听到了一些关于辰国的消息。
她知道萧明煜利用岭南一事突然向丞相难并大获全胜,知道皇上在十月份为他和曾嫣然赐了婚……
她还记得离开之前元墨轩对她说过的话:此去,无事便不用回来了。
她与他之间,本就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或许此生,再无见面的可能!
心口处闷闷的,钝钝的疼,白日里不敢触碰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汩汩流着血。
楚云卿仰又喝下一大口烧刀子,辛辣的酒水刺激着口腔味蕾,烧过食管,如岩浆一般在胃里翻滚沸腾。
一滴泪无声滴落下来。
她沉沉叹息,又自嘲一笑:楚云卿,你再挣扎又怎样?你再努力、再挣扎、再不甘,只要别人一句话,你所有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你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还在奢望什么?!
门窗传来轻轻响动,楚云卿迅回神,厉喝一声,“谁?”
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抬手一挡“叮”的一声架住楚云卿刺过来的匕,反手将手中利刃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冰冷森寒的利器贴近咚咚跳动的颈间动脉。楚云卿将手中匕举起,松手,匕当啷一声落地。
门外传来淳于幽的问询,“云卿,出什么事了?我听到你屋里有动静?”
颈间匕用力向下一按。
楚云卿连忙回道:“没事大哥,我喝多了酒,不小心碰到了铁壶。”
淳于幽不疑有他,叮嘱道:“不要贪杯,早点休息。”
“知道了大哥。”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
横在脖颈上的匕微微松了松。
楚云卿轻声道:“阁下似乎并不想要我的命,你究竟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来人将唇贴近楚云卿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莫名有点好听,“我想干什么?姑娘,这话难道不该是我问你?你潜入西凉王宫,又想干什么?”
楚云卿心中一惊:莫非此人在西凉王宫时就盯上自己了,还一路跟了过来?
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一阵寒意自尾椎骨起,迅蔓延全身,楚云卿额头冒出冷汗,“既然阁下知在下是细作,那身为一个细作,阁下倒是说说,又该做什么呢?”
“你是辰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