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和他聊婚姻本意并不是要他说这些,只是听见了他就忍不住想起贺明楼。
贺凌作为单亲家庭的孩子,他对再婚和后妈这些字眼排斥程度简直是深恶痛疾,而如今他也说了,原因就是他认为的开始是对旧的一种抹杀。
他用词如此激烈,不难看出有些事在他这里不存在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也不存在缓和的余地,因为他俨然是站在已经死亡的那一方,站在旧的那一方。
那从他的角度,眼睁睁看着把他从小养到大的爸爸抹杀自己和属于他们的家,他要如何才能不偏激?又要如何懂事点?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一再表达又一再阻止,倘若他的爸爸真的要对他那么残忍,他又能怎么样?
太旧的东西就是容易根基不稳,摇摇欲坠的结果不就是摔得一地粉碎?
江越回头去捡起那颗篮球,走回来问贺凌,“那为什么你不行?”
贺凌眼神不解。
江越就说:“你不能有的开始吗?”
“跟你?”
江越笑着点头,“跟我,你不应该把自己放在被舍弃的位置上,因为至少我会特别珍惜你,你要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贺凌听得想笑,“你怎么还挺骄傲?”
江越微微低头,笑容多了几分不好意思。
炎炎夏季紧随高考的脚步,烈阳晒得柏油路面上的空气都在微微扭曲,连树上聒噪的蝉鸣都在告诉地球人——真的要热死了!
这种天气没有人会愿意待在室外,教室有空调大家连厕所都不是很想去,毕竟这门一开跟外面可是两个世界。
距离高考还有一周的时候,衡景一中作为考点之一,将被用作考场的几栋教学楼都被提前封了,很多人看到这一幕心里都有说不出的紧张感。
肖允乐一到室外小风扇就不会离手,强劲的风力吹得他微长的额飞起来,他对贺凌说:“你考完有什么旅行计划吗?”
“没有。”
“你爸爸不带你去哪玩?”
“热,我哪也不去。”贺凌说完忽然一顿,想起什么又改口说:“生日会去姥姥家过。”
“那志愿都填完了,你自己去?”
贺凌点头,“我爸要上班。”
“那江越呢?”
“国外,他父母要带他去马尔代夫。”
“有钱真好。”肖允乐感叹,“要是我父母也能带我去什么威尼斯波托菲诺之类的地方旅行,我不得乐死,以后他们说一我肯定不说二。”
这最后一句话贺凌听过差不多的,稍有走神,随即淡淡地说:“太热,在家挺好。”
高考当天,衡景一中作为考点之一附近都拉起了警戒线,随处可见警察和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