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摇头:“如今我便是日夜兼程都愿意,又如何能够放缓脚程。”
明砚舟看着她:“你须先保重自己,才能救我。”
“我知晓。”那女子抬眼:“我很好,你无须担心。”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明砚舟看了看天色:“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下午在马车中睡了许久,此刻无甚睡意,我便在此陪你说说话吧。”
“也好。”
“你如今似乎已二十又七了。”容昭低声道:“这十年倏然而过,你可有不舍?”
明砚舟闻言,视线牢牢锁在身旁的女子身上,他轻叹:“有。”
“若这十年,你不是残魂,想来早已建功立业了。”她笑起来。
“我非是不舍这个。”明砚舟摇头:“建功立业不在于年纪。”
容昭眼中有一些不解之色。
“若是……”他拧紧眉,半晌后似鼓足了勇气。
可他刚要开口,身后便传来明骁舟的声音:“容昭,你在此处做甚?”
明砚舟的未尽之言顿时被他咽了下去。
容昭转身,向那人拱手道:“王爷,我睡不着,在此处赏月。”
明骁舟闻言点头,想起什么又道:“不逾可在此处?”
不逾?
见她没回答,明骁舟笑道:“不逾是砚舟的字。”
容昭闻言不由莞尔:“这二字倒很适合他。”
“你也作如此想?”
“嗯。”
不逾越,不逾矩。
是克制又守礼的明砚舟。
“他可在此处?”明骁舟又问了一遍。
“在,他在我身旁。”
“想来不久便能与他见面了,我有些高兴。”他笑道:“有些话,我还是亲口与他说为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
容昭等他走远,看向明砚舟:“你方才说什么?”
眼前的人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十分不舍这一段时光。”
“我也如此,能遇见你是件极好的事情。”
两人相视而笑。
一行人是半个月后到的清河郡。
不知明骁舟是如何做到的,路引文书上显然是假的身份。
官差仔细检查了之后,放他们入了城。
在马车上摇晃了数日,容昭虽口中并没有喊苦喊累,实际早已腰酸背痛。
马车停稳在一处府邸之前。
这府邸从外头看着十分的不起眼,便像是一处普通人家的院子。
可一旦踏足,容昭顿时便感受到了不同寻常。
只见院中严阵以待的守卫都有数百人之多!
院墙之上,每隔几步便有一名弓箭手,警惕地望着院外。
容昭见状,不由心下一凛!
明骁舟下了马车,领着她往里走。
明砚舟跟在她身侧。
很奇怪,这一路十分平静,半点躯体的吸引力也无。
他隐隐皱了眉:难道自己这几日,已然身死?
见明骁舟往里来,守候在此的府医顿时上前:“王爷,今日已为二殿下请了脉。”
“脉象如何?”
府医摇了摇头:“与前些日子并无二致,依旧脉象微弱。”
“药可还喝得下?”
“仍旧须得强灌,已无吞咽本能,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