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云面露诧异之色,他看着虞兰川半晌,低声道:“大人,那人听着似乎有些熟悉?”
竹青色的衣袍、高高束起的,同样修长纤细的背影。
虞兰川止了笑,他松开车帘,声音从车厢里传来:“你也有此感觉?”
“……那人不会是容昭吧?”
“我也不知。”虞兰川缓缓摇头:“或许世间有如此相似的人也未可知啊!”
秦景云颔,但眉心依然拧紧。
府门已近在咫尺,秦景云甩了甩脑袋,并不打算再深想,却听见自家大人含笑的声音传来:“景云,去汴京城内各处客栈找一找,看看可有一位叫容昭的人。”
“大人不是说,或是相似之人?”
“长相、身形可以相似,但感觉不会,他似乎,真的来了汴京。”虞兰川垂下眼睫,看着手中那幅字,又从袖中抽出遗落殿中的那一幅。
同样的内容、同样的字,墨香淡淡。
他突然有了这样奇异的感觉,明明毫无根据,可不知为何,心中很是笃定。
秦景云领命。
容昭歇了一下午的觉,终于养足了些精神。
早膳与午膳均未用,她此刻腹中很是饥饿。
掀开锦被,趿着绣鞋下了床。
明砚舟于黑暗中睁开眼,听着隔壁房内传来轻微的响动,他缓缓起身。
容昭本打算叫厨房准备些菜送到房内来,但刚到堂下,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喝彩声,似乎很是热闹。
她来了兴致,随后便轻轻敲响明砚舟的房门,片刻后,便看见那道身影在眼前具形。
玄青色的衣袍异常妥帖,依旧是风吹不动分毫的衣摆。
容昭看着他笑道:“来汴京数日,还未曾仔细瞧过夜间景色,不若你与我一同去瞧上一瞧?”
明砚舟拧紧眉:“你今日还未曾用过饭。”
“待会便用。”她笑起来,手不自觉地扯住他的袖子:“外面很是热闹,我们先去瞧瞧吧。”
明砚舟说不出任何拒绝之言,只无奈地跟在她身后。
她纤细的指尖攀在他玄青色的袖子上,更显白皙,仿佛一块上好的暖玉。
喝彩声来自于一家茶楼。
此刻天色已晚,照理来说,茶楼不应有如此好的生意。
可里面却是人声鼎沸。
容昭提步走入,入目只见此间茶楼规模甚大,上下两层都坐满了人。
中间的舞台上放着一桌一椅,桌上有一折扇、一块惊堂木,桌后坐着一位男子,此刻正口若悬河地说着。
还未听出什么名堂,便有跑堂的走过来:“小娘子,您可是一个人?”
容昭闻言摇头:“我还有一位友人稍后便至。”
“那我为您安排个楼上的雅座吧,堂下均是些郎君,二楼的雅座里,女客甚多哩!”
“有劳。”
跑堂的小厮引着她往楼上走,边走边同她介绍:“今日先生讲的是新写成的本子,便是前些日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学子案‘,是以客人多了些。”
容昭有些诧异:“可是此案不是尚在审理之中吗?”
那小厮颔:“小娘子想来也听说了今晨生之事吧,有一神秘人写了数百份文书,用词那叫一个大胆!”
他将容昭请进一间雅间,从窗户望去便是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