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浪子的真心并不珍贵——
珍贵的是她给出的那些独一无二,令受者觉得自己才是最特别、最值得好好对待的那个。
沈惊澜想,也不怪那些花楼里的人愿意等待她,因为她的小侧妃,是真的很有一手。
她不愿再陷入叶浮光编织的漩涡,于是冷静而克制地垂下眼帘道,“你究竟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回到她最擅长的领域好了。
叶浮光想要什么,她给什么,然后这个小乾元拿信香来换,足矣。
……
叶浮光实在晕得厉害。
她觉得自己都有些站不稳了,但沈惊澜却仿佛有无
穷无尽的问题,她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得应付老板的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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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究竟要什么?
当然是要好好地活着,上一世她是那种投胎运,都那么努力地靠自己的本事考上了不错的大学,虽然专业有些不尽如人意,而且忙于打工绩点不太好,导致没办法转专业,但起码是有未来和奔头的。
而一朝莫名穿越,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成为一个寄人篱下的炮灰,每天需要看着男女主的脸色、岐王的脸色、甚至还有叶渔歌的脸色,才能勉强保住自己的小命和这种能一顿吃十多个菜的快乐日子。
这种朝不保夕但快乐的生活,能不能让她过久一点啊?
又或者干脆给她个痛快,送她回原本的世界?
叶浮光看着面前漂亮到令人目眩的冷美人,呆呆地想了很久,感觉凭沈惊澜的努力,还是替自己达成第一个选项比较快——
于是她在春日梅园落下来的,带着芬芳的日光里,认认真真地回答:
“你活下去。”
你活下去就好了。
只要你还违背剧情地活着,我就也能好好地活着,期待接下来的每一顿王府佳肴,期待半年后领的真金白银月俸,期待看见更多只能在书里见到的古董藏品。
她生怕自己含糊的嗓音,以及此刻头晕脑胀的状态令沈惊澜听不清她的话,眼也不眨地看向对方,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我要你活下去,王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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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沈惊澜想,她是这大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誉加身的一品亲王。
即便燕城战败,令大宗割了十六城,遭受建国以来的最大屈辱,可她的亲皇兄甚至都没舍得给她加任何实质惩罚,而是选择将军需、粮草押韵以及三司和北地几州县的转运使重罚到底。
甚至包括罚她军中的人。
独独没有她。
皇恩浩荡,不知多少政客回了府中对她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悲愤化作力量,参她个百八十本。
在今日下朝时,沈惊澜还从雍国公处得知,之前大宗与大衹签订盟约时,她尚在昏睡中,翰林就鼓动各地的学子进了永安,敲登闻鼓,在皇城宫道上请求天子重罚岐王。
如今距燕城之战已过半载,那一战成为整个大宗不可提的伤痛,她尚且屹立于此,在那宸极殿里,有谁能看到她脚下已是薄冰,随时会跌入万丈深渊呢?
又或者,他们只唯恐她跌落得不够快。
只有叶浮光好似站在了她的身边,仿佛见证了她从鬼门关里爬回来的每一步,甚至还这样一丝不苟地,对她提出这样的请求,仿佛真的害怕她在下一刻、下一日,就再度恢复沉睡,变成那副任人宰割的行尸走肉。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偏是叶浮光对她说出了这一句?
沈惊澜站在那横斜的清影下,也同样沐浴在那跃动的金光里,黑色凤眼沉沉地,一直看向小王妃离开、被侍女搀扶着,回到屋里的背影。
其实她应当离开。
因为方才的信香已经足够让她再续一些光明,即便再孱弱,沈惊澜也不曾这般受制于人,她的高傲不会容许她给这样一个道德败坏、拈花惹草并且还在外面诋毁她、羞辱她的乾元多一个眼神。
可她犹如脚下生了根。
也扎进了这梅园刚被浇过水、松软不已的土壤地里。
仿佛想要在这里化作一株能注视着那天色、等待那一片片雪花落在她身上,将她每一片花瓣和绿叶都打湿的山茶树。
她闭了闭眼睛,平下自己的气息,将信香的违逆当作是先前种露水印的后遗症,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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