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過去的時候兆導正在跟邊沂南說事兒,葉風隱約只聽見個話尾,好像是要邊沂南補什麼鏡頭。
張晉城先開口詢問:「怎麼了?小邊鏡頭不是全的麼?」
兆導隨手呼嚕一把自家外甥的腦袋,頗有些愛不釋手:「不是鏡頭,補一下定妝照,這不是換人了麼,前面也沒想起來。」
葉風鼓著腮幫子拍掉他的手,扭臉看邊沂南。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坦坦蕩蕩,小心臟就徹底放開,一個勁要往心上人身上飛了。
估計他的目光太直白,又有點火辣,邊沂南目光微落回視,卻又很快轉開,迴避的很明顯。
葉風一愣,心裡惴惴。
怎麼感覺他有點冷淡啊……
不會是自己這幾天的迴避讓他誤會什麼了吧!?
完了完了,葉風你這個不長腦子的,就算是朋友,無緣無故冷淡對方肯定是不禮貌又讓人討厭的行為啊!
一整個下午葉風都心焦如焚,卻沒什麼機會和邊沂南接觸,被兆導拉去a組磋磨,到晚上十一點才散場。
幸好邊沂南的下班時間是跟著劇組走的,葉風連戲服都來不及換,問了一路邊沂南的行蹤,在男人剛跨上自行車的時候心忙意急把人喊住了。
「邊沂南!南哥!」
邊沂南一腳撐著地,一手握著車把,聽見喊聲,微微偏頭,就看見衣著單薄的少年提著衣擺蹬蹬蹬下了階梯往這邊跑過來。
寒風揚起他寬大的戲服,像一隻不管不顧撞過來的雀兒。
「南、南哥!等等!」葉風跑的急,氣兒還沒喘勻,他跑到邊沂南面前撐著膝蓋喘了好一會兒功夫。
「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風覺得這兩個字的反問帶著疏離,漠然的語氣比深冬的寒夜還要冷,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南哥……你、你是不是生氣了?」葉風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縮著脖子喋喋不休:「你別誤會啊南哥,這幾天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我……哎呀反正有一點原因,但是絕對不是要跟你疏遠的意思!南哥你別生我氣,你、你你你要是還生氣你就打我吧!只要你原諒我,別再生氣……」
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後葉風沒忍住打了個噴嚏,太冷了,戲服又不保暖,他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看著真的很可憐。
邊沂南直起身子,可一抬眼又落下,手握回車把,面對他的長篇大論,只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葉風摸不准他的意思,吸著鼻子還要追問,對方卻沒有給他機會,自行車一腳蹬出老遠,只留給他一個遙遙的背影。
下一秒,身後就披來暖意,是貼了暖寶寶的羽絨服。
「葉哥,你怎麼穿著戲服跑出來,感冒了怎麼辦?」
秦慢慢來尋他了。
葉風定定地望著邊沂南離開的方向,胸腔又酸又脹,這種感覺不太好受,他捂著胸膛大喘了一口氣,卻喝了一口涼風。
「咳咳……」
「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快進去吧葉哥!」秦慢慢幫他把羽絨服攏緊,擰著眉毛擔憂。
葉風低頭,掩下微紅的眼眶:「沒有感冒啦,我哪有那麼弱不禁風,走了走了回去了……」
秦慢慢怕他受涼,回葉宅後特意吩咐陳姨熬了一晚薑湯,在客廳看他老老實實喝了才放心。
今晚葉家大哥倒也得空回了趟葉宅,正巧趕在葉風他們後腳。
秦慢慢低眉順眼喊人:「葉大哥。」
葉凜大抵是剛應酬完,身上還帶著些酒氣。他抬手隨意鬆了領帶,將西裝外套遞給躬身候在一旁的女僕,目光透過鏡片看向坐在沙發里乖乖喝薑湯的弟弟。
「楓楓,我回來了。」
以往葉風最喜歡往大哥身邊湊,看見大哥回來就要纏過去問他有沒有給自己帶好玩的好吃的。
不過今天他提不起精神,聽見大哥的聲音也只是仰起頭打了個招呼:「大哥回來啦……」
葉凜擰眉,身為一個弟控,他立馬就察覺到了自家寶貝弟弟情緒低落。
他坐在葉風另一側,犀利的雙眸深邃如夜空,看著弟弟乖巧的側臉,沉聲問:「在劇組不開心了?」
葉風抿下一口湯搖頭:「沒有,劇組挺好的,萬事有舅舅呢!」
他不願說,葉凜沒有多問,只是看了眼秦慢慢,繼續溫聲軟語耐心的跟葉風說話:「今天怎麼不問我有沒有給你帶好東西?」
葉風皺著鼻子把剩下喝不完的薑湯放他手裡:「我長大了,才不需要你帶好玩的哄我!吶,給哥哥喝!最近天冷,別感冒了。」把藉口逃脫和借花獻佛演完,他就拍拍屁股走人:「好啦,我要去睡覺了,哥哥晚安!」
葉凜自然是寵著自家弟弟,端著碗將他剩下的薑湯喝乾淨了才慢條斯理地起身:「去書房。」
秦慢慢恭順跟上。
葉凜比葉風大十三歲,如今正值壯年風華正茂之際,成熟男人的手段遠比葉風想像的還要強勁。
秦慢慢深知葉家大哥對葉風的掌控欲恐怖如斯,面對這個男人她一點也不敢怠慢。
葉凜身材高大而健壯,散漫的靠在椅子上,像一頭懶洋洋的雄獅,看似毫無威脅,卻隨時能夠暴起咬斷獵物的喉嚨。
他低頭捲起小臂的襯衫,動作很慢,露出線條流暢有力的肌肉,展現優雅而有力量感的氣質,堅毅而犀利的目光落在秦慢慢身上,仿佛能洞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