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沒想太多,「嗯,我們進房間說。」
柏念也:「好。」
房間
黑色書桌仿木紋條理,一條邊緣嵌入牆內,暖黃的懸浮燈氤氳光線,洋洋灑灑地落在一角。
「念也哥,坐。」徐牧特地找了張椅子。
柏念也微笑,「謝謝。」
徐牧規規矩矩地守著自己的舊椅子,面對柏念也含笑的目光,他有些拘謹,甚至還默默往後挪了點。
——距離,他要保持距離。
柏念也沒發現這點端倪,反而朝徐牧招手,「阿牧,我看看你最近畫的圖。」
說到這個,徐牧眉心一跳,尷尬地說:「就、那樣,可能還是沒什麼進步。」
柏念也溫和地說:「沒事,你先給我看看。」
徐牧打開光腦,點文件夾光標時,停頓了幾秒。
柏念也將徐牧的光屏旋轉,對準自己。
從第一張稿看到最後一張,他神情始終不變,反倒是徐牧頗為忐忑。
如果說建築專業里偏概念性的內容,像什麼力學、材料學的基礎知識,徐牧靠死記硬背,是沒什麼問題。
但涉及到設計和構想,需要融匯藝術和技術時,他就捉襟見肘了。
畢竟這方面更強調個人的審美能力,是否有紮實的繪圖技能,並配合一定的想像力。
而徐牧,天生審美堪憂,想像力匱乏,對美的概念幾乎沒有,掛在嘴邊的最高讚譽只有一句——「真好看啊。」
柏念也指尖輕移,喚了聲:「阿牧。」
「嗯,在。」徐牧立刻應聲,忐忑地開口,「太、丑了嗎?」
柏念也被逗笑,「別緊張,你才大一,剛接觸呢,不著急。」
徐牧不好意思,「沒著急,我怕這圖讓你看得難受。」
——他也覺得太醜了,跟小孩子玩蠟筆一樣。
「初學者都是這個水平,正常的。」柏念也說話娓娓道來,氣息偏輕,但咬字很清晰。
「畢竟半隻腳還沒踏進去,也做不出什麼驚世巨作。」
徐牧:「……」
他摸了摸鼻子,訕笑了一下。
溫柔刀也是刀,刀刀扎人心。
「那念也哥,你覺得該怎麼改?」
「改就沒必要了。」柏念也說,「還是先從基礎練吧。我看你的起稿圖……以前是沒有繪畫基礎,是嗎?」
徐牧:「是。」
柏念也問:「當初怎麼想到學建築的?」
徐牧:「……」這就要問原主了。
他說:「當時怎麼想記不清了,腦子一熱就選了。」
「看得出來。」柏念也微微點頭,「上了半年學,沒怎麼聽課、做練習吧?」
徐牧脊背僵直,下意識移開視線,「……比較貪玩。」
柏念也曲起指骨,推了推眼鏡,淡淡地笑,「阿牧倒是坦誠,什麼都願意分享。」
徐牧心想:那倒沒有,我要再坦誠點,你就知道我掛六門了。
他說:「回頭我多練習,把以前的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