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他们随意地聊了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更正,其实只是和档案馆的工作无关,毕竟这段时间琴酒和苏格兰都没有什么工作之外的事情可以拿来聊。
“这么说,你们配合得很好。”琴酒说。
他们在谈论苏格兰的那两位下属,smirnoff和chivas,两位小姐都是很优秀的人才,而且配合默契,有时候苏格兰甚至觉得她们根本不需要自己。
“是她们,”苏格兰有些无奈地笑道,“要是没有我横在中间,她们可能会更开心。”
“这就是你存在的必要性,”琴酒毫不在意地说,“在组织里工作没必要心情太好。”
苏格兰一顿:“但……我加入组织至今,好像心情都挺好的。”
他的眼神非常真诚,让琴酒几乎有点失语。
“……你忘记了?”他看着对方的前胸。
而苏格兰竟然真的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自己曾经自杀的事实。
“我大概没有把那段时间看作是加入组织,”他有些歉意地垂下眸,“抱歉。”
“没必要跟我道歉,”琴酒说,“你能喜欢自己的工作是好事。”
“不,”苏格兰叹了口气,“我应该记得这一切,不然我为什么要来到档案馆呢?忘记痛苦是很糟糕的事情。”
档案馆的工作当然也不是没有痛苦的,但那些东西太持久太密集却也太遥远,以至于他有些麻木了,要不是琴酒说起,他几乎要将这份麻木看作理所应当。
琴酒的神情变得温和起来:“你只是还没有完全适应罢了。”
所谓的麻木都不过是自我保护而已,但对于诸伏景光这样的人,麻木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即便琴酒没有提醒他,他也终究会明白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档案馆会交给你吗?”苏格兰问道。
琴酒是个一线人员,足够敏锐,永远不会陷于文字的隔阂,档案馆在他手上才能一直挥出最好的作用。
“你只是运气不太好而已,”琴酒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但他也有自己的看法,“或者说波本的运气太好了,不然你早就可以出外勤了。”
只要熟练起来,档案馆的工作也没那么忙,当初琴酒都能一人干两份活,苏格兰当然也可以,但他亲爱的幼驯染对他的怀疑可还没有消散,这种时候到处乱跑无疑是给波本送把柄。
苏格兰笑了笑,倒是并不介意:“我很期待zero能通过正常途径毕业。”
非正常毕业的威士忌毕竟是有点太多了。
琴酒一愣,然后轻笑:“那可不容易。”
照理来说波本现在的地位已经距离毕业不远,但他都到这个位置了,日本官方怎么会舍得让他毕业,当然是要更进一步,而这一步之后还有下一步,所谓能者多劳,根本就是没完没了的。
除非……
“除非他接近组织的真相,”琴酒沉吟着说,“其实我觉得
这个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可惜他太不适合组织了。”
所以组织没法把波本吸收进来当教官,这就成了一个死局。
作为档案馆的管理员,苏格兰明白琴酒所指为何,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啊,大不了坚持到组织完蛋。”琴酒笑了声。
苏格兰显然没想到话题会拐到这里,不由一愣。
说起来,这也不是琴酒第一次说到组织灭亡之类的内容了,但他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实感——毕竟在档案馆越久就越能感觉到这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就算已经腐朽,它也不是那么容易便消亡的。……
说起来,这也不是琴酒第一次说到组织灭亡之类的内容了,但他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实感——毕竟在档案馆越久就越能感觉到这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就算已经腐朽,它也不是那么容易便消亡的。
但琴酒只会比他更清楚这一点,即便如此他还是这么笃定,只能证明组织的灭亡不仅板上钉钉,而且已经越来越近。
于是诸伏景光突然想到了一个从未想过的问题。
“gin,”他脱口而出,“那之后,你……”
“我也会有我的归处。”琴酒打断他,像是早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温和地回答。
于是,在琴酒查资料的时候,苏格兰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如果组织毁灭了,琴酒会去到哪里?
这个问题非常的难以回答,尽管苏格兰其实知道琴酒并不是在组织里长大的,但和所有人不清楚这件事的人一样,很难将他和组织分开来,琴酒和组织的关系是那么亲密,严丝合缝,以至于不管把哪一个从另一个上面挪开,都显得非常古怪。
可苏格兰也知道,组织是不可能永远存在的。
在了解组织的庞大的同时他也了解到组织的脆弱,这根本就是诸伏景光来到档案馆的初衷,即便没有琴酒一遍遍地提醒,他也知道组织终归是会消散的,而琴酒的话语无非证明了这一天不会太远。
而琴酒怎么看都还能活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