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下人从书房退走。
不多会儿,就有人轻轻敲响了梧桐院的后门。
“禀王妃,王爷今日怀疑了,叫了奴才们去问话……不过王妃放心,奴才们什么都没说。王妃大恩,奴才们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不会出卖您!”婆子从门缝里低声说。
温锦轻笑,“多谢常嬷嬷。常叔的腿好了吗?冬病夏治,如今正是根治腿疼的好时候。”
“这两贴膏药,给常叔贴上,一贴半个月。两贴就能彻底治好了。”
常婆子千恩万谢,“王妃真是菩萨心肠。没人看得起我们这些卑贱奴才,王妃却给我们治病,开药。若不是王妃,我家小孙儿三年前就……没了。王妃大恩大德,老婆子我这辈子也还不起,下辈子给王妃当牛做马……”
“常嬷嬷别这么说。若不是你们照应,我也活不下去。咱们都是一样的人,谁还看不起谁呀?”
温锦声音温柔,听得常婆子心中熨帖。
常婆子又问了温锦,可有什么需要带的?
王爷不叫他们照顾王妃?
他们偏要偷偷往这院儿送东西!王爷心盲,但苍天有眼!
“王妃好人,必有好报!”常婆子连连道谢,悄悄离去。
次日一大早。
侧妃宋诗雨带着好些奇珍异宝,大摇大摆地回了娘家。
三日回门,原本是正妃才有的待遇。
但谁叫王爷宠她呢?
她不但要回门,还要大张旗鼓的回!
温锦嫁妆里那些好东西,正好可以给她撑场面!
让她家里的姐妹、堂姐妹、婶母姨娘们也都好好开开眼界!
她们不是阴阳怪气地说,王府侧妃,说白了也是妾吗?
让她们睁开眼看看,她这妾有多威风!
想到她们艳羡嫉妒的目光,宋诗雨就激动得浑身颤。
萧昱辰没随她去宋家。
他在府上等着表弟沈淮上门。
过几日是他外祖母沈老夫人的寿辰,沈淮今日前来给他送请帖。
沈淮一来,就好奇问道,“你府上下人都在嘀咕什么呢?”
“怎么说你挪用了王妃的嫁妆?表兄你……不至于吧?”
萧昱辰脸面一僵,气顶得肺疼。
沈淮好笑道:“你有食邑,封地,赏赐不断,怎么会缺钱?”
“莫非是养得红颜知己太多了?若是手头紧,表弟支援你些。用女人的嫁妆,脸上无光啊?”
萧昱辰猛地一咳,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莫说我没养!我就是养了,还能养不起?你必是听错了!”
萧昱辰把季风叫进来,“你去问问,我昨日就见府上下人不对劲儿。什么挪用嫁妆?温氏又在耍什么花招?!”
季风很快问清楚,回来复命。
“回禀王爷。昨日管家叫人把王妃的嫁妆抬去梧桐院。王妃大开院门,敞开所有嫁妆,任凭下人随意拿取。”
“下人们进去一看……那一百二十台嫁妆,尽是些破布、旧木头,什么珊瑚珠宝,都是石头……”
“下人们都说,也不知是当年的温家糊弄了王府,还是王爷您……”
季风不敢说下去了。
沈淮深思片刻,却在一旁笑起来,“温靖还没这个胆子糊弄怀王府。这是被谁给调了包吧?”
“王妃这法子也是妙。表哥不介意我去梧桐院看看热闹吧?”
萧昱辰冷哼一声,“你若有兴趣就去看,我才不介意!”
话一说完,他猛地想起,温锦己经不是六年前,那个又黑又丑又笨拙的大胖子。
那玲珑的身段,挺拔的气质,娉娉婷婷,现在一闭眼,还在他脑子里晃……
沈淮在京都,可素有风流之名,若叫他看见……
他心里猛地一沉,还没想清楚,他就拽回沈淮。
“她粗鄙不堪,你还是别看了!”萧昱辰沉着脸说,“叫管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