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比,同在艷陽下的杜元然,面色如抹了田地里的泥,即便是一身富貴的錦袍襯著,也掩蓋不住他的難堪和狼狽……
景玓回到房舍中,剛坐下喝了一口茶,田嫂就來報,「六小姐,杜將軍沒走,還在莊門那跪著,說是您不原諒他他便一直不起。」
景玓『呵』了一聲,「隨他吧。」
香杏一臉憤懣,「小姐,杜元然他是想用苦肉計啊!」
景玓給了個眼神安撫她,「同他十年前的日子比起來,他現在做什麼都是幸福的,何來的苦?就我曾經對他的幫扶,說是他再生父母都不過為,別說他跪個一時半會兒,就算跪斷了腿,我也受得起。」
香杏恨恨附和,「就是!他靠著小姐您有了今日的榮華富貴,卻不知好好珍惜您,這樣的人,您沒狠狠教訓他已經算是仁慈了,他還厚顏無恥地糾纏您,依奴婢看,別說跪斷了腿,就算跪死那都是他活該!」
「六小姐!」田福突然現身門外,躬身稟道,「鈺王爺來了。」
聞言,景玓瞬間拉長了臉。
陰魂不散的人除了杜元然外,還有個沒分寸感的夏炎靂!
還不等她開口,就見一抹紅褐色長袍踏門而入。
對方的臉比景玓拉得還長,狹長的桃花眼半眯著,陰仄仄地瞪著她。
仿佛要帳的上門……
「參見鈺王爺!」田嫂和香杏蹲膝拜道。
「你們都下去,本王有要事同六小姐說!」夏炎靂睇了他們一眼,如同主人般下令。
田福、田嫂、香杏三人都畏懼他的身份,但到底還是擔心景玓,並沒有因為怕他而退縮。
景玓瞧著三人惶恐不安的樣子,扯開唇角微微一笑,「你們去忙吧,有事我再喚你們。」
見她還能笑得出來,且對夏炎靂不驚不懼,三人倆倆交換眼神後,這才退了出去。
待屋子裡只剩下他們二人後,夏炎靂立馬指著景玓,惱道,「誰讓你將請柬給他人的?」
景玓微微靠著椅背,左腿搭在右腿上,眼角微斜的睨著他,「所以鈺王爺是來問罪的?」
蹺二郎腿,是人追求舒服姿勢的表現。可這坐姿在大蜀國並不時興,只會讓人覺得彆扭和礙眼。
特別是她慵懶中帶著輕蔑的神色,讓夏炎靂俊臉黑沉冷冽。如果說先前只是氣惱,那這會子便是有些動怒了。
「景玓,本王在給你機會,你竟不把本王放在眼中!」
「呵呵!」景玓輕笑出聲,「給我機會?鈺王爺要給我什麼機會?做你王妃的機會嗎?不好意思,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別說我對鈺王爺你沒興,就算愛你愛到要死要活,那也不是我說了算的。鈺王爺若真有誠意娶我,大可到侯府下聘,用身份逼迫我出嫁,也不知鈺王爺是何居心?」
夏炎靂臉色鐵青,眸底的怒火全化成凌厲的寒芒,「你能與杜元然私定終身,為何就不能同樣與本王私定終身?」
「那我既然能與杜元然解除婚約,便能拒絕你的虛情假意。」
「你!」
「鈺王爺,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應該知道,有些事鬧到檯面上並不好看。不過我瞧著鈺王爺似乎不懂這些道理,所以呢今日我決定將話一次性說清,免得鈺王爺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景玓起身,清冷的眸光迎著他眸中迸出的寒芒,「做我的男人,婚前德性如何我可以不過問,但,只會有我一人。別說側室偏房,就算夸一句別的女人都不行。鈺王爺,不知你可做得到?」
「你……你這分明是故意刁難本王!」夏炎靂仿佛受到了極大的羞辱般,怒不可遏的瞪大了眼。
「刁難?十年真情,就因一名小妾我便能毫不猶豫的放棄,不知道鈺王爺有何底氣能讓我改變原則?」
她這問話還真是把夏炎靂問得啞口無言。
可不是嘛,那個與她有十年情意的男人此刻正跪在莊子大門口,苦苦求她回頭呢!
因為他的啞口無言,屋子裡的氣氛瞬間安靜了下來。
看著她清冷無波的眸子,夏炎靂突然『哈哈』大笑,「景玓,你先前那番話實是有些驚世駭俗,不過倒是讓本王對你越發感興了。拈酸吃醋嘛,是人之常情,本王可理解。不過本王也可向你保證,本王不是杜元然,不會為了側室偏房而冷落你,更不會寵妾滅妻讓她們的地位凌駕於你之上。」
景玓眉心狠狠蹙起。
她說了半天,敢情是在放屁?!
得!
既然他『不懂』,那她便不說了。
她收回眸光,提前就往外走。
見狀,夏炎靂立馬就伸手抓她——
可景玓早有防備,瞬間便側身閃躲,絲毫沒給他面子。
「你!」
「鈺王爺,你若再如此糾纏,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景玓一臉陰霾,多日以來積攢的怒火讓她眼中起了殺氣。
她只想找尋回二十一世紀的辦法,說難聽點,這個世界的人和事與她毫無關係。真把她惹急了,她是會殺人的!
此刻的她美色不減,但眸底釋放出來的狠戾之氣卻是夏炎靂沒見過的,所以當場便有些驚愣。
但他堂堂的鈺王爺,會被一個女人嚇唬住?所以驚愣片刻後,他勾起唇角,又露出他風流邪魅的痞笑,「別這樣嘛,好歹今日是本王生辰,看在我們曾經患難與共的份上,你就不能給本王幾分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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