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头啊,你说我该怎么办?”拼好了方准的头,紫竹起身问悬浮在他身边的阿头。
阿头疑惑了一下,不过立刻就说:“找个风水宝地,你冬眠,我修炼,五百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都没有身体了,一颗头也可以修炼的吗?”紫竹睁大了眼睛,十分不解的样子。
“是啊,我都没有身体了,但还能说话,能活着,”阿头理直气壮道:“这不就说明我也是妖怪的一种了吗?再花个五百年,又是好汉一条,哈哈哈,头精!”
“这也是个说法。”紫竹点了点头,随后望向风雪中,茫茫一片,匍匐在地平线上好像没有终点的万里琴岭。
许久,又或者只是一瞬间,他看着那恒古不变一般的山岳,问阿头:“可我还不想睡觉啊,要怎么办?”
“那你也一块跟着继续修炼啊。”阿头说,随后他忽然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怎么漂浮着啊?
又没人拿着他,举着他,他却是一直浮在那里的,还能与紫竹平视。
“阿紫。”
“哎。”紫竹应他,阿头朝他看过来,问:“是你吗?让我浮着。”
“是我吧。我好像是有这种法术的。”
说着话,紫竹把他的保命小本本拿了出来,他本意是要去翻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漂浮术这种法术的,但他或许是习惯了,拿到本子便立刻翻开了第一页。
看到上面的《保命十法》
一、躲着,不要让人知道有你。
二、人爱财,身常备金条一条。贿赂他。
三、妖爱法,身常备龙丹一枚。贿赂他。
四、神官爱神符,身常备级神符一张。贿赂他。
五、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要接近女人。
六、鬼话哪有人心坏,不要养小弟。
七、万事留一线,不要让人知道你全部的底细,切记。
八、生死攸关,关键时刻可以杀人。
九、生死攸关,关键时刻可以杀妖。
十、生死攸关,关键时刻也不要杀神官,杀则一切白干。
“第八条生死攸关,关键时刻可以杀人。第九条生死攸关,关键时刻可以杀妖。第十条,生死攸关,关键时刻也不要杀神官,杀则一切白干。”
放下手册,紫竹看向阿头,眸子里是空荡荡飘雪的黑夜,“即便是关键时刻,生死攸关的时候,我也不可以杀神的啊。你说呢?”
“这是当然啊,怎么能杀神呢?啥玩意都不能杀神啊!啥……”阿头忽然不说了,紫竹看着雪地里方准碎掉后再拼起来变形的头,阿头也看着他碎掉后再拼起来变形的头。
方准也是一个神的吧。
虽然卑微,虽然蠢得可以。
紫竹轻轻撕掉了第一页,而后问阿头:“你会飞吗?”
“你不会飞吗?大人啊!”
“不会。”紫竹翻动他的小册子,查了一会后再次摇头,坚定地说:“我不会。”
“那你要……”阿头话没说完,忽然看到雪地里来了一只生物。不是人,不是妖,是一只兽,体型很大,似乎是循着血腥味过来找吃的的。
他看到了,不禁叹了一声:“原来这东西也吃肉的吗?”
紫竹循着他的视线,转身过去,也看到了。
“哦,这个可以当坐骑的。”紫竹认出了那觅食的野兽是什么后,笑起来说:“我见过人用它当坐骑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哦,蚩尤。对,是叫蚩尤。”
另一边,炼如裳给疫神带着重回了妖市。
天还没亮,这本该是妖市热闹的时候,但今日此时,悬崖上只有纷纷而下的大雪,还有被大雪彻底淹没的山径,万籁寂静,好像这一座山都已经死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光,没有鸟,没有兽,没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