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钊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请!”
沈洛轩走进了岑府,入了前厅上座。岑钊坐在一侧,下人们也奉上了茶水。
岑钊试探性问道:“王爷,不知王爷此来是?”
沈洛轩笑的随意,“本王听说令公子在这次科考中考取了功名,可有此事?”
岑钊直言不讳道:“正是!敢问王爷,可是有何不妥?”
沈洛轩从袖中拿出两张宣纸,她从座位上下来走到岑钊身侧,将纸递给岑钊,岑钊接过后,沈洛轩解释道:“岑大人,这两份考卷内容一模一样,唯独不一样的,是名字。”
岑钊看到两份考卷,一份上写着岑靖的名字,一份上写着夏仲。岑钊大惑不解,“敢问王爷,这夏仲是何许人也?”
沈洛轩轻叹气,“她是今年的考生之一,出生繁州,是寒门子弟。他从十八岁赶考,考了三次落榜,今年是他第四次进京赶考。他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有不世之才。”
岑钊更加疑惑,“那王爷的意思是?”
沈洛轩知道岑钊是一个铁面无私的忠臣,他为人正义,从不偏私,哪怕是对自己的亲人也能做到公平公正,且不畏强权。
沈洛轩本无心害他,可错就错在他对岑靖太过放纵,竟干出科考舞弊之事。若这事生在旁人身上也倒罢了,但被虞泽宇撞见了还向他告状。
沈洛轩知晓虞清欢最疼虞泽宇,他为投其所好,也不得不看在虞清欢的面子上帮虞泽宇这个忙。
沈洛轩将夏仲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跟岑钊全部说了一遍。岑钊心里大惊,自己的儿子是一副什么德行,岑钊心知肚明。
就在岑靖中榜时,岑钊心里确实是还在疑惑,凭岑靖的那点才华,竟还能中榜?
岑钊还以为是老天瞎了眼,让岑靖白白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这逆子,竟然用这种手段中榜,还害死了一条人命!
岑钊连连叹气,他不求岑靖能出人头地,但只要余生安稳就好,可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混账事?
岑钊下跪行礼道:“王爷,臣教子无方,竟纵容儿子做出这样的荒唐事,王爷,请您稍等,待臣将这件事审问清楚后,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沈洛轩轻笑,“岑大人想怎么审问?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去问吗?”
岑钊也是被这事气昏了头,忘记就这么去问,岑靖定是不会承认的。
岑钊行了一礼,“那王爷想怎么做?”
沈洛轩来之前,虞泽宇曾给他支过一招,装神弄鬼,吓得岑靖实话实说。
沈洛轩虽不赞同此法,但还是对着岑钊说出了此法。
“陪本王演一场戏吧,本王想要让他亲口承认。”
岑钊颔,“王爷尽管吩咐,臣定会配合。”
沈洛轩将虞泽宇对他说的阴招全部说与岑钊听,岑钊听后,连连点头,“王爷,臣明白了。请王爷放心,臣一定尽全力配合。”
沈洛轩轻笑,“有岑大人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那岑大人,本王就先告辞了。”
岑钊行了一礼,“臣恭送王爷!”
语毕,沈洛轩转身离去,出门后,只见随行的奴仆都侯在门口。
沈洛轩上了马车后,马车缓缓离去。
酉时,岑府的前厅,一张饭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岑钊和岑靖对坐桌前。
岑钊亲自给岑靖斟了一杯酒,笑道:“你考上了状元,为父一直没有时间给你庆祝。今日正好有空,这些酒菜是为父迟来的补偿,庆祝你考中状元。”
岑靖笑道:“谢谢爹!”
岑钊和岑靖已经好久没有聚在同一个桌上吃饭了。今日岑钊陪岑靖庆祝,岑靖心情大好。
岑钊说道:“儿啊,前两天为父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有一个叫夏仲的寒门学子,因考了四次未中榜,最后郁郁而终,死相凄惨。”
岑靖心里一惊,吓的心都差点跳出嗓子眼,但听到夏仲死了的消息,他才松了一口气。岑靖心里大叫,死的好,但表面却装模作样叹息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岑钊轻声叹气,“确实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唉~听说他是病死的,死时可凄惨了。他病的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在喊说是有人替换了他的考卷,他才没有中榜的,还说他死不瞑目。”
岑靖因做贼心虚,没有接话,但心里还是有些恐慌内疚。
岑靖虽是个纨绔子弟,但毕竟有一个严格正直的父亲,从小就教了他许多做人的道理,再加上父亲又是铁面无私之人,岑靖不敢知法犯法。所以这么多年,他没做过一件杀人放火之事。
包括杀夏仲,岑靖也是在心里踌躇了许久,才做下的决定。
岑靖没再和岑钊闲聊,他只是埋头吃饭,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夜半子时,风雨交加,轰雷掣电。
岑府中,岑靖一人躺在房中的床榻上。今日窗外阴风阵阵,引得岑靖心里很不舒服,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生。
岑靖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开始岑靖根本就没注意,只当是风吹过。
直到窗边出现时有时无的黑影,这才将岑靖吓的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