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贡!”
这个时候,李儒瞬间面色大变,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他似乎漏了什么人,现在被贾诩这么一说,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当局着迷,他一直把目光落在丁原身上,从而忽略了其他。
他则是忘记了闵贡,这位河南中部椽,把天子迎回雒阳的人。
而这个人此时在何处,李儒如何不能猜测到。
算一下时日,这厮已经消失五六日的时间,李儒欲要起身前往董卓帅帐的时候,却被贾诩给拦住了,他那双眸子深邃而又可怕,良久,贾诩幽幽的说道:“文优,州牧的性子比之以往相差甚远,他若知道出了这等偏差,他定然不会放过你。”
“而且文优,皇甫嵩何等人物,他若率领大军来雒阳,其人用兵如神,试问州牧麾下何人能敌?”
“是李傕亦或是张济、郭汜、段煨之流?”
只见李儒摇摇头,皇甫嵩的用兵的本事,他是见识过,也知道正面面对皇甫嵩,他们毫无胜算。
“眼下摆在州牧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立马率领兵马离去,回到扶风郡带走在扶风郡的兵马回到凉州,在凉州之地,无人能抗衡州牧,届时,州牧可划地为王!”
“其二,则是州牧立即动兵,夜袭丁原,遂攻打雒阳,在皇甫嵩未到雒阳时斩杀刘辩小儿,而州牧占据雒阳,待皇甫嵩到达时,雒阳城破,州牧身亡!”
贾诩所言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利刃深深的插入李儒的内心,诚然,的确如贾诩所言那般,摆在李儒或者是摆在董卓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条路,只能够苟延残喘些许年的时间,而第二条则是一条必死的路,但是他们却是可以拉着刘辩一同陪葬,而董卓也可以过一把天子的瘾。
“文优,一步错步步错,当日在北芒坂时,州牧就已经丢失最佳的机会,只是州牧浑然不知,让刘辩小儿稍稍喘了一口气,不然何至于是今天的这个局面。”
“而且刘辩藏了这么多年,到如今展露锋芒,让天下人着实看走眼了,其手段比其父刘宏更为老辣,其城府比其父更为深沉。”
“短短数日的时间,便把局势扭转,如今借助丁建阳的兵马,甚至可以和州牧分庭抗礼,而其若在拉拢吕布此子,文优,我且问你,州牧可还有胜算乎?”
胜算?
只见李儒面色惨白,连连摇头,到了这一步,他还有胜算吗,只因一时不差,而错失如今大好的局势,假若时光能倒流,李儒定然不会再这般糊涂下去。
只是时光不能倒流,后悔也无济于事!
见状,贾诩只是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李儒的不甘,为了等到这个机会,他已经做了许多的准备,然神通不敌天数,刘辩所展露的锋芒,让众人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与此同时,在借助丁原,彻底让董卓等人把视线落在雒阳上上,从而漏算了一些人或者是一些事。
然董卓欲要篡权天下,李儒作为董卓的谋主就应该明白一件事,行篡位之举,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事,每走一步都等同于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文和,你走吧。”
良久后,李儒仰天长叹,到了这一步,结果会是如何,他岂能不知,只是他不忍心好友因为他的缘故,导致性命不保。
闻言,贾诩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暖意,只是见到李儒这般有点于心不忍,随之继续说道:“文优不必如此,其实尚且有一线生机,只是,就要看州牧舍不舍得了。”
当贾诩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李儒瞬间抬起头,看向贾诩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的希冀,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必死之举,如何能破解!
见状,贾诩也不继续藏着掖着,只是面容上带着苦笑,虽然他知晓若真的是让董卓成了,这天下必定陷入水深火热中,甚至天下因此分崩离析也未尝不可能,但人自古来便是自私的,李儒乃是他的挚友,为挚友,他贾诩只能舍了这天下人了。
“文优,你在局中故而未曾看清,废立之事可是你和州牧在谋划乎?”
“正是。”
李儒下意识的颔,很快的,他便反应了过来,眼眸中闪烁着亮光,诚如贾诩所言那般,他身在局中故而未曾看清局势。
他们现在在谋划行废立之举,若是能让朝中诸公联合起来,由州牧带头废了刘辩的天子位,同时在皇甫嵩到来之前,让陈留王刘协坐上龙椅,那么,眼下的局势岂不是不攻而破!
“文优,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
“朝中在朝为官,无非就是为了名利二字,就看州牧能不能让出足够的名利给予朝中诸公。”
“忠诚?”
自言自语的贾诩随之摇摇头笑道:“只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足罢了。”
只要背叛的筹码足够了,忠诚不过就是令人笑的二字!
紧接着,便听贾诩叹了一口气言道:“文优,留给你和州牧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不能在十日之内功成,那么你还是趁早离去吧。”
李儒的秉性,聪慧中又带着愚忠!
自董卓开始驻兵于扶风郡听宣不听调后,那种所展现出来的骄傲自大后,贾诩便明白董卓非是他的明主,而且年轻的时候,董卓作为游侠儿快意恩宠,导致他如今骨子里面还是有这种基因在。
这样的人可以为将,不可为帅,更不用说是一国之君!
他在董卓麾下,更多的是无奈!
谁让董卓在凉州势大,他在董卓的麾下,岂能保自己一家老小的安全,不然他早就弃董卓而去。
见李儒陷入深思中,贾诩只是摇摇头便不再多言,他深知现在的李儒已经陷入癔症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此时心中应该在盘算如何让朝中的这些公卿支持董卓。
只是,贾诩不看好,虽然他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有,但不大!只是对于现在的李儒,聊胜于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