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下意识地答道:“好啊,我的帐篷是浅紫色的那个。”
苏晓星一溜烟地跑开了,未见接着用剩余的黑色颜料修缮前面已完成的部分,眼神专注,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掠过脑海。
她慌张地丢下画笔,颜料染黑了白衬衣,跟着向帐篷跑去,想要追上苏晓星的脚步。
来不及了。
苏晓星已经到了帐篷里,拉开了背包拉链翻找着,未见伫立在原地,想要呼喊苏晓星,却不出一点声音。
她仿佛觉得那背包就是自己的心,被人给剖开,里面的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窒息感油然而生,她大口地喘息着,像脱水的鱼。
“颜料放在哪了呢?”苏晓星自言自语道,开始把手伸向背包的更深层。
不要,千万不要,不能被看到那东西,拜托你了,快停下!
未见在心里嘶声呐喊,可这并不能阻止事态的展,苏晓星的手触碰到某种冰冷坚硬的物什,她顺手拽了出来。
那是一个银色的面具,在微弱的亮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样式很熟悉,苏晓星的指尖从面具的上端划过。
那是未见老师的面具!
所以,青春未见和未见姐姐是一个人!
怎么可能?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她们的气场,性格差异都如此之大,居然是同一个人。
苏晓星说不清她的心情是震惊还是兴奋,如果未见老师是哥哥的同学,以后想要见面就容易多了,她理应高兴的。
她神智恍惚地走出帐篷,似乎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而站在她对面的,就是未见姐姐,现在该称呼姐姐还是老师呢?
“未见老师,我真的没想到,这也太……太神奇了,原来您一直都在我的身边。”苏晓星像见到了糖果屋的孩子,激动地手足无措。
可她现未见老师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拳头紧握,捏的骨节泛白,那双眼睛中既没有老师的镇定,也没有姐姐的儒。
怨恨,偏执,恐惧的情绪将她拖入歇斯底里的深渊,心理达到崩溃的边缘。
怎么会这样?
苏晓星意识到不对劲,试探性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尽管现实中的未见老师不那么迷人,她还是把未见当做很好的朋友对待,尽可能地展现出友好的关怀。
未见只是摇头,拼命地摇头,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在脸颊两侧无声的滑落,她用手捂住嘴,不想出可笑的抽噎声。
苏晓星上前一步道:“未见老师,你是被暗族的魔法控制了吗?我可以帮你,我希望能为你尽一份力,真的。”
未见向后退去,声嘶力竭道:“不要,你别靠近我,快走开。”
苏晓星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不知道未见老师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她也没时间细想,因为下一秒未见就钻进了森林里。
她赶快去追,并且大声喊道:“未见,快回来,那边很危险。”
糟糕,未见跑的太快了,丝毫不带犹豫,在错综复杂的森林里三拐两拐,她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苏晓星不得已停了下来。
如果继续追下去,她自己也会迷失的。
苏晓星喘着粗气,累的瘫倒在地上,她无法相信刚才所生的一切,生平第一次失去了目标,大脑死机了似的,不知该如何应对突情况。
片刻后,她颤抖着手,拨通了哥哥的号码。
此时陈晨刚刚回到露营地,手里捏着一只聒噪的蝉,脸上有收不住的喜悦,然而转过弯之后,他现苏晓星不在帐篷里。
这下他可慌了神,手里力道不稳,不小心把蝉都给放跑了,但他没空管这个,心想妹妹不会是去找他了吧,万一在森林里走丢了……
手机突然响起,粉碎了他的可怕幻想,那边的苏晓星以低沉的声音说道:“未见跑到森林里去了,找不到她了。”
什么?虽然妹妹没有走丢,但是未见走丢了,这都是什么事啊,大半夜的在帐篷里好好睡觉不行吗?干嘛总是到处乱跑啊?
陈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抚妹妹道:“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找到她的,你先回来,把事情详细地说给我听。”
妹妹‘嗯’了一声,挂掉电话,几分钟后,她出现在陈晨的面前,眼睛红通通的,肯定是刚才在树林里偷偷哭过。
陈晨心疼地抱住苏晓星,听她用颤抖的声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
他也吃了个大惊,那个张牙舞爪的重度中二病,和文静瘦弱的未见,这两个形象无论如何都联系不起来啊。
陈晨也拿不定主意了,只好报告给程素,原本就是怀着怨气睡下的同学们,被突然从睡梦中叫醒,起床气一个赛一个的大。
程素也很无奈,今天生的糟烂事实在太多,她真想辞职不干了,以前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多问题,肯定是因为这个苏晓星,都是她害得全班走了霉运。
当心智难以承受重压时,她选择将责任全部推卸到苏晓星这个外来者身上,尽管理由滑稽荒唐,却是她如今唯一的心理支撑点。
她用仇视的眼光盯着苏晓星,语气里满是愤怒:“你说未见是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出事的,那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全班的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苏晓星的身上,程素的这番话无疑是在将怒火引向她,好使自己少受些责怪。
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苏晓星已经没有还嘴的能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未见姐姐为什么要……”
“你可别撒谎。”程素上前想要对苏晓星动手动脚,陈晨看不下去了,挡在她面前,抓住了程素的手。
程素灼热的目光转向陈晨,坦白说,他还真挺怕的,这种眼神只有在考试打小抄,或者看里番被现的时候才会遇到。
但是在妹妹面前,他可不能怂,绝对要硬气,一路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