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鄧良方,鄧良方一臉無辜地表情告訴他,鄧良方沒有那麼傻,鄧良方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個金忠義活著。
京本掃視了一圈眾人,而後看向樓頂,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便匆匆往樓上走去。
等眾人趕到的時候,樓頂空無一人,天台邊還有一瓶未喝完的酒瓶,地上還有摩擦的痕跡,不論怎麼看,都像是金忠義自己喝多了失足摔下去的。
現在臉色最難看的是段景山,今天本來是個大好的日子,在段公館鬧出了人命,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京本雖心有懷疑,但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況且這裡是段公館,總不能不給段景山的面子。
但金忠義的死確實蹊蹺,他無奈,看向段景山:「段會長,請問,今日到訪的賓客名單是否能給鄙人一份。」
「當然,只是在我們中國,壽宴實屬大喜的日子,這金老闆酒後失足墜樓衝撞了我段某的好日子,他又是鄧局長帶來的朋友,鄧局長是否能給段某一個解釋呢?」
段景山先發制人,把鄧良方將了一軍,此時全場鴉雀無聲,鄧良方面露難色:「段會長,他的確是我的朋友,但我了解他,並不是有失分寸之人,這件事一定不是意外,待我查明真相後再登門給您解釋,您看如何?」
「也罷,只是這生日會恐要提前結束了。」段景山揮了揮手:「諸位,請回吧。」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張鼎和揖了揖手,帶著已經被嚇壞了的姨太太匆匆離開。
李嫣怡收到了段景山的眼神,匆匆下了樓,雖說鬧出了人命,但該有的禮數不能丟。
單行拿著伴手禮,一個一個的送給離開的客人,李嫣怡則站在門邊鞠躬示意:「您慢走。。。您慢走。。。」
段景山把京本一行人送到樓下,默不作聲。
走到門口時,京本忽然轉身朝段景山鞠了一躬:「段會長,今天這件事,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給您和大家一個交代,告辭。」
「希望京本大佐早日查清楚,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可是坐立難安了。」段景山沒有多言,而是示意單行把伴手禮送給京本,然後目送京本離開。
賓客全部送走後,家裡上上下下的傭人都開始打掃起了院子裡的衛生。
季雲漫站在窗邊,再三確認金忠義的屍體被人帶走,才鬆了一口氣,段亭泛捕捉到了她的這個小動作,但沒有點破。
客廳里,段景山臉色黑得難看:「今天來到現場的記者朋友也不少,我已經讓單行去打點上海的各大報社了,不管這件事和我們段家的人有沒有關係,我都希望這件事能夠到此為止。」段景山坐在主位上,思考著,生怕還有哪個細節出了紕漏。
李嫣怡點點頭表示認可:「還是老爺您想得周到,明天我就到靜安寺拜拜菩薩,再找幾個做法事的人來家裡祛祛晦氣。」
段亭東低低看了一眼段景山,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父親,您說我們家是不是風水不好啊?而且那個金忠義又是日本人的人,您說,日本人後面會不會找我們家麻煩?」
還沒等段景山說話,宋茹就使勁地扯住段亭東的袖子,大聲地吼道:「日本人日本人日本人,儂成天就知道日本人,儂身為段家的長子,這樣的話也說得出來?儂搞清楚,是那個金忠義自己掉下去摔死的,我們家還嫌晦氣呢。」
段亭東詫異地看向宋茹,氣勢瞬間就少了一般:「你們女人不懂不要亂說。」
「我們女人怎麼啦,儂們男人不是我們女人生的嘛,儂在嫌棄誰啊,我們女人可沒有儂那麼怕日本人。」
段亭東氣得臉紅脖子粗,一向性格溫順的宋茹從來都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今天就像受了刺激一樣。
「好了!」段景山出聲:「我看你們兩個還嫌我段家的臉丟得不夠多,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也不准再提,時間也不早了,都回去睡覺吧。」
「切~~」宋茹狠狠地瞪了一眼段亭東,然後一個人先行上了樓。
段亭東快步追了上去,邊拉著宋茹的手邊小聲地問道:「你今天是不是瘋了?衝著我吼什麼啊。」
「我看瘋的是儂自己。」宋茹甩開他的手,朝房間裡走去。
段亭泛起身,也準備上樓,卻被段景山叫住:「你等一下。。。」
「老爺,那我先上去了。。。」
李嫣怡看得出來,段景山是要與這個小兒子單獨聊聊,所以便知分寸地上了樓。
「你也先上去吧,今晚我們不回去了,就在這兒睡。」段亭泛對著季雲漫說,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
「好。」季雲漫緊跟在李嫣怡的身後上了樓。
頓時間,偌大個客廳只剩下父子二人,
父子二人相對而坐,段景山的目光從未移開過,可段亭泛始終沒有與他對視一眼,要是不說外人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一對父子。
氣氛逐漸凝固,段景山按捺不住先開了口:「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當初要是把你們一起帶到上海來,我們一家人現在會是什麼樣的。」
「您現在說這些毫無意義。」段亭泛打斷段景山的話,眼底漏出些許責怪之意。
他只要一想到母親等了他十三年,最終也沒能站在他身邊成為段會長夫人,他就沒有辦法原諒段景山。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記恨著我,所以才不願意回家裡住,但是亭泛,人生在世不會事事如願,我們要學著去接受它,況且你在外漂泊那麼多年,我這個做父親的想補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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