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字,简直温柔到了极致。
顾景承猛然一震,觉得口腔一阵又一阵的干渴,无意间翻滚了一下喉咙。
也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很紧张。
须臾片刻,书言淡淡的嗓音又从背后渐丝响起,声音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的沉思,淡然又惆怅“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的爸爸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
她定了定,而后又道“我爸爸,他……他在这之前,是一个很健康的人。病情被现之后他在医院治疗了三年,耗尽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甚至还欠下了很多债务。最后,反反复复的,医生竟说……说最长只能勉强再维持一年的时间……”
她说完这段话,又是一阵哽咽,而后伴随丝丝的喘气,停顿须臾,带着不被察觉的哭腔声小声开口道“是我亲手拔下插管,结束他生命的。”
又是一阵停顿,她猛然颤抖起来。
而就在她不知所措,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开口时,顾景承却缓缓地将其原就覆盖在她手腕上的一只手,毫不犹豫地紧握了上去。
书言眸睫微颤地怔了怔,须臾之后,又极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继续开口道“当时,没有任何人敢拔下那根插管,可我爸爸对我说,他说,如果要他全身插满插管,继续躺在医院冷冰冰的病床上等死,他……他宁愿现在就死……然后,我就把那些维持他生命的插管全拔了。是我……是我亲手结束他的生命的……景承……我……我不是要管你什么……我只是在想,你想让伯母活着,然后让她永无休止地躺在医院冷冰冰的病床上,可是……可是伯母呢?她……她愿意吗?”
书言才刚说完这段话,倏地一下,手缝隙处忽然浸入了一滴湿润的冰凉。
身后的书言猛然一震,这……这是泪水!
顾景承,他……他是哭了吗?
她从未曾见他哭过,记得上次还是提起他爸爸,在北城喝醉的那个晚上。
一个坚强的人,是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流泪的,如果他真的哭了,那么……那么他应该很压抑吧!
要决定亲人的生死,为这个残忍而不可控的选择。
这个压力,是巨大的吧!
一想到这,书言哭得越加凶猛,泪沿着她的脸颊滑落至脖颈,打湿了她的衣襟,同时也浸湿了顾景承宽敞的后背,她微颤着小手,缓缓地将五指伸展打开了开来,犹豫而又坚定地覆在他的腰间上。
她真的很想很想去安慰他,即便自己是个没有任何力量的人。
紧贴在腰间的手掌,透过衣服延时性地感知到他身体上的温度。
顾景承的身体,烫得厉害!
之后,俩人谁也没再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就这样,在静静的紧抱中。
不知不觉地,书言便沉甸甸地睡了过去。
……
清晨,黎明的第一曙光透过云层,打进窗户,继而映照在书言的脸上。
她的脸,白得光。
而又因光的热度,泛起阵阵红晕。
娇嫩中透着莹润,白皙中透着潮红。
顾景承刹那间仿佛被迷了魂似的,伸出一只手就往书言的脸侧给抚摸了上去。
他刚开始只是用手指轻轻地磨蹭着她的脸庞,而后又将耷拉垂下来的几根碎温柔地撂到耳后边。
静谧中,指尖慢慢地沿着鼻梁骨滑至唇边。
在唇边辗转须臾之后,手不觉间竟来到了她的唇珠上,他摸得很是轻柔,也很专注,神情柔和到了极致。
而后,在一股莫名的情愫涌动下,手不听使唤似的,霎时滑进她的腰间。
在床上,顾景承将她整个人倏然搂入他的怀抱里,随即,便吻了上去。
他的吻,刚开始只是浅试轻尝,而后又变得极其肆意凶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给揉进去似的。
呼吸困难中,书言难受地微启起唇边。
顿时,肆意的舌头趁机直入,深深地吻了进去。
睡梦里,书言忽感一阵强烈的异样骚动,眸睫微颤,缓缓地就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