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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少年玩雪浩羽谈心(第1页)

刚吃完喜蛋,一群少年看见院里几大堆轻柔的干雪,忽的想打雪仗,小妮子们也是好玩的,尤其是天娇,一心要与这群男子汉大豆腐一决高下,顿时一呼百应,除了年纪大一点的邵鸿飞不去,其他少男少女们全去院里打雪仗了。

难得今日长远也和这群兄弟们玩在一起,雅俗记得爹娘说的话,就想回避,可大家都在等着她,雅慕想去玩,就把姐姐硬拉着一起,雅俗见父亲和叔叔们都点头,长远和雅慕又不停地劝,亲友们也催,于是便和大家一起去院子里打雪仗了。

小千金们都把斗篷穿上,雪地里胖成一团团,雅俗的冬青色妆面北极银狐皮斗篷最是高贵典雅,娇儿的黄金虎皮斗篷格外鲜艳武威,雅慕的山茶红缎面白狐皮里斗篷极显惊鸿一面,舟儿的莲青色披风视觉冲击鲜明……

少男少女在院子里分队战斗,中间隔了一条道,男孩这队有明显优势,但女孩们也不甘示弱,外加占据了大雪堆这个地理优势,亦是雄心勃勃。

男孩们还在捏雪球,一通准备工作都没做好,裁判也没说开始呢,女孩这方抓起雪立刻就砸起来,娇儿和雅慕尤其骁勇善战,雪仗瞬间开始,大战开局便狂飙高潮,长辈们多站在屋檐下看,顿时全笑的合不拢嘴。

男孩们忽被袭击,这头雪堆又矮,挡也挡不住,见女孩子们这么赖皮,亦不好怒,就边跳着躲避边急着嚷道:“还没说开始呢!”

女孩们才不管呢,越砸越生猛,边砸还边大声打趣少年们:“兵贵神,兆辉就这样,是怎么把仗给打赢了回来的?”

“嵘耀一点战力都没有,还不如我呢,我上战场肯定都比他厉害……”

“居然真是一群男子汉大豆腐,我本来当有多厉害呢!”

……

“天懿打个雪仗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明明不是我们的对手,还死要面子说自己讲仁义,各个都有君子之风……”

少年们一听这话,顿时受辱,这样再不给点颜色瞧还得了,立刻反击,少男们本就捏了许多雪球,火力充足,加上力气都大,一下子砸起来就如疾风骤雨般的气势,躲都躲不掉,把小姑娘们都惊的花容失色,好些个趴在雪堆里躲着。

混乱中,雅慕爬起来就往屋里跑,把众人看的一愣,长辈们不明所以,就由着她往里面跑去。

雅俗急了,立刻跳出来,对着妹妹“逃跑”的背影笑着大声道:“东道主居然当逃兵,这还了得!”一句话把众人都说笑了。

不管了,雅俗带头反击,女孩子们纷纷爬起来又打仗,男孩们弄得都不太好意思了,也就边砸边让着,而且只敢砸衣服上,不敢砸到头脸,女孩们则浑身是胆的还击,一时间似乎势均力敌了。

战争正酣,雅慕手里拎个小木盆跑了出来,边跑边说:“我带独门武器来了。”

众人一看又笑倒了,这么算什么独门武器。

这独门武器雅慕却不独享,立刻递给姐妹们。舟儿接过木盆,舀了一盆雪,对着男孩们就泼过去,可惜力气不够,泼不远。其他女孩子们受到启,或砸或用手卖力抄雪泼。男孩们就更不好意思了,越让着,顿时满院打雪仗玩成了“泼雪节”。

双方泼的正痛快,舟儿忽的手一软,把盆扔了出去,大家一看,旋即反应过来,高天麒拔腿就跑去抢,舟儿也跑去抢。男子终究是男子,何况还大两岁,舟儿愣是慢了一步没抢过,独门武器成了人家的了,舟儿不恋战,只得回来捏雪球砸。

男孩们缴获军械,立马气势万千,都不管打雪仗了,各个只躲不砸,把个木盆轮流递着玩起来,每个都舀一盆雪泼过去,人人轮着来,且男孩子力大,都能泼到女孩子们的身上,一盆雪泼过去扬撒到一大片,不少女孩都能中招。女孩们觉得气恼,于是捏雪球拼命的砸,各个卖力还击,无论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一盆雪泼向女孩们,都会招致女孩们一大阵雪球的集中攻击,非得砸的四处逃窜不可,满院子一时热闹极了……

长辈们站在廊下看着全都捧腹大笑,院内两侧的仆从们也低头笑个不停,最后男孩们边玩边让着,女孩子们边打边赖着,结果算是千金队胜利了。

满月宴办完以后,客人们就6续告辞回去了,二爷府里给每位客人的礼袋里不止有喜饼喜糖,还有一盒上品阿胶,显得十分体面。女眷们看到了非常高兴,走的时候都十分客气的给主家打招呼离开。

等客人走的八八九九了,兆辉和嵘耀几个还舍不得走,今天玩得太开心了,还想再说说话,所以最后几个是被父母给边哄边拉的弄到家里的马车上回去的。

孟大人是留在最后的客人,因有话要对浩然说,此时浩瀚和浩荡都各自回府了。贾夫人知道孟大人大概是找浩然商议结拜之事,就没打扰,孟大人和浩然一起待在书房里。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热闹一天后,在夜幕慢慢来临时,心头的孤寂也渐渐涌上来,云潭郡主、白雪柔那些因自己而死的人,都来心间问候,浩然突然想起一人,就问孟大人说:“孟大人,唐元琎现在怎么样了?”

孟大人听的一愣,不知道浩然干嘛问这个人,就说:“定了充军配,现在关在牢里,等过完年就押往烟瘴之地,年底不能出去,省的路上冻死了。”

“刑惨莫过于此。”浩然平静的说道。

“你还同情他吗?那也太妇人之仁了,唐元琎这种人实在不值得可怜,据我调查,他幼时家贫如洗,求学艰辛,好不容易科举出人头地,本该报效朝廷,造福百姓,却最终因贪堕落,无论是曾经在外任上,还是后来调入提刑按察司,除了利用手中职权谋私利,就是与商户豪强勾结,鱼肉百姓,明明贪得无厌之人,却总在人前摆出一副正义无私的面孔,让地方一些乡民和同其共事过的人都以为他是个好人。”孟大人愤慨讽刺。

浩然不是同情唐元琎,充军轻于死刑,重于流刑,纯属说事实,不料孟大人又说了这些,此时反倒想听听,就说:“既然有乡民认为其是好人,就说明他不是那么十恶不赦,大概以前做过好事。”

孟大人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转过身,侧对浩然说:“普通人一开始见到唐元琎都觉得他是个好人,穷苦出身必能了解百姓疾苦,值得托付相信,而且他在外任上鼓励农桑是事实,说他贪污腐败,还真没有可靠的证据。”

浩然听完有些话想问,孟大人又看着浩然道:“但是有件事唐元琎赖不掉,就是他的岳丈马屠户一家。想必你也听说了,这些年马家在仗着有唐元琎作他一家在官场的靠山,多年为非作恶,祸害一方,唐元琎的两个舅子曾在光天化日伙同歹人奸淫妇女,他老丈人结群抢夺民财,一家子恶贯满盈。唐元琎身为父母官,不但对其岳丈一家所作所为听之任之,还充当恶人的保护伞,但凡马家出了事,不论大小都帮遮掩过去。另外唐元琎还会帮人办事,让别人为他花银子,供他妻儿和岳家挥霍,至于别人有没有这个家底他不管,若没有,他老婆马氏就不停地催别人出去借,然后唐元琎给人一堆官司能赢或是能得好处的口头保证,不少人为此欠下一身债。那马氏不过屠夫之女,大字不识一个,能知道什么?所行之事,还不都是唐元琎授意的,唐元琎只管自家快活,哪顾人家死活,明明是苦过的,可他花别人的、骗别人的竟心安理得,前后只管国法治不了他,就连三司会审他自行辩护时,居然还说的堂堂正正,理直气壮,若非我拿住证据,以唐元琎的口才,怕都能教导我们三司的人。”语气里全是愤慨不平。

“我知道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了。”浩然说到,紧接着走向一旁又说:“我会问到他不是同情,只是想知道结果。”

浩然边说边倒两杯茶,一起拿过去,递一杯给孟大人。孟羽蔚听浩然这么说,转头看着浩然,伸手接过浩然递来的热茶,俩人面对面,都静静的喝了一口。

浩然接着对孟大人说:“你常年经手各类案情,面对这些事当比我有经验,此事别带入太多你个人的感情进去。”说到这里,浩然就坐在熏笼椅上,叫孟大人也坐。

孟大人坐在浩然旁边,浩然接着对孟大人说:“你刚刚说是唐元琎的老婆马氏,不停催促别人借钱给她一家花,唐元琎贪得的银钱都是供其妻儿和岳家挥霍,这唐元琎倒是个好女婿,那他自己的父母呢?能把儿子培养出考中科举,最后为官入仕,哪怕就是再穷,也必是通晓道理的父母呀!”第一眼看见唐元琎,他给人那种朴实良善的感觉总叫浩然忘不了,想必他一定是个勤恳农民家养出来的好儿子,可这人究竟为何堕落至此?最后还要惨死军流途中,浩然心里有许多疑问。

孟羽蔚只得说:“唐元琎的父母大概不在人世了吧,我们也没查出来,他一直就是带老婆孩子过活,往来最多的就是其岳父马屠户那恶棍一家,我也套问过唐元琎,可他对其父母的事闭口不谈一字,如果在的话,唐元琎不说,应该就是怕株连其父母,我也不想多问。”

浩然惊讶道:“按照我大明的户籍管制制度,你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来呢?唐元琎孝顺马屠户一家这么多年,他不会是马屠户的儿子吧?”

孟大人忙道:“这肯定不会,马屠户是唐元琎老婆马氏的亲爹,父女俩一样头尖下巴大,亲生的错不了,唐元琎若是马屠户的儿子,他改了姓,还能娶自己的妹妹不成。”

浩然一听孟大人这说话阵势,估计又要东拉西扯吊自己胃口,只好说:“咱们别说他了,我只想知道结果,算是对逝者有个交代,不想再为唐元琎费心思。”

孟大人听这话还以为浩然哥是挂念那个跟他只有一面之缘却不幸死去的白雪柔。

浩然担心孟羽蔚又要提结拜的事,就想撵人,于是问:“你的两个小儿子现在在哪?”

“已经回府了。”孟大人说道。

“你怎么没随马车一起回去呢?”浩然问。

“我留这吃了晚饭再回去,到时候你用马车送我。”孟大人说道。

浩然听的一懵,大喜的日子哪怕就是客都走了也得说好话,看来今晚有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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