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你倒是很关心那个小贱人嘛,你们都得死呀!”
纪灵初不想和他磨叽,准备先下手为强,正欲一拳将他撂倒,却现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完全动不了,越是焦急,越是僵硬,不禁暗叫糟糕,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漆欢漫不经心地走到面前,挑了挑眉毛,猛地扬起短剑就插入了他的胸口,他大叫一声,一道刺目的鲜血飙出老远。
漆欢拔出短剑,纪灵初血流如柱,胸前衣衫迅被鲜血染透。
漆欢笑道:“小子还是太嫩啊,被我的‘遮目魅’附了身还不自知,就这点本事还敢多管闲事,你不死谁死?”
纪灵初五脏欲裂,剧烈的疼痛令他浑身颤抖,偏偏又不能移动分毫,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记住,下辈子不该看的东西千万别看。”漆欢玩弄着短剑,将锋利的剑尖逼近纪灵初的瞳孔,寒光闪烁,占据了他整个世界,疯狂地挑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啊。。。。。。王八蛋!”纪灵初咬牙切齿地怒骂,暗暗祈求松狮犬快点现身,谁知千呼万唤,却一点回应也没有。
“每次关键时刻它都会出手的呀,难道这次要看着我死吗?”他哪里知道松狮犬吃了一记乌龙,现在已经指望不上了。
破狗靠不住啊!他心里呜呼,想到自己绝不能死在这个烂地方,不禁胸中涌起了一股滔天的怒焰,脑海里再次出现无限闪回,一帧帧倒带。。。。。。仿佛有一个似是熟悉的男声大喊:“不要怕,浪头槌!”
刹时,一只巨斧般的拳头自火中诞生,其势贯穿天地,气海内所有光粒均被搅成一锅热粥,沿腰间而上。。。。。。
他顿觉手脚能动了,在尖锋刺入眼睛之前,电击雷鸣般挥出三拳。
漆欢猝不及防,面部、咽喉、心口各中一拳,身体飞出十多米,立刻就没有了气息,眼鼻塌陷,脖子已然断裂。
这正是幻境中黑人汉克暴揍纪灵初用的招数,名为“浪头槌”,是“军体拳”中的杀招,连环三击,刚猛暴烈。
漆欢有幸成为这个世界死于此拳下的第一人。
其实他对拳法最为熟练,以前下过很多功夫,日积月累,今天终于领悟奥义,破茧而出。
纪灵初三拳打死漆欢,也愣住了,没来由打了一个寒颤,看到一片薄如蝉翼、形似水藻的绿影从自已身上飘落到地面,瞬间就化为腐水,这东西应该就是他所说的“遮目魅”。
“草!”纪灵初被恶心得骂了一句脏话,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滋味并不好受,转眼又瞧见破破烂烂的尸体,血臭冲鼻,不禁“哇哇”地狂吐了起来。
吐完他才感到极度虚弱,知道不能多作停留,便强忍着昏迷的欲望,踉踉跄跄地下山返回熊屋村。
他专走小路,所幸也无人现,刚进竹林就实在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走后不多时,杂草一阵乱翻,土色怪蟒再度游了回来,在漆欢尸体旁盘旋了数圈,又吐出血红的舌信在空气中“嘶嘶”探察,好像没有什么收获,便将他吞入了腹中。
怪蟒游于弋荒僻小径,滑行似飞,所过之处腥臊四溢,鸟兽惊散,它如识途老马,进入一片黑松林之中。
林间深邃幽暗,路径不明,弥漫的雾气之中偶尔有零星的人影走动,这些人俱着黑色麻衣,披头散,打扮与漆欢类同,他们或在投伺牲畜,或在收割草药,对怪蟒经过倒不惊惧,只是不敢直视,纷纷选择退避一旁。
之后怪蟒攀上一座山峰,游进了山腰处的一座石塔。
不多时,石塔上方黑影摇曳,如魔乱舞,从中传出一阵气极败坏的长啸,声浪所过,人兽皆头晕目眩,定力差的,已然扑倒。
等再醒来已是三日后,纪灵初躺在桑大师屋中,只觉口干舌燥,一摸胸口,刀伤已经愈合,刀疤都没留下,仿佛做了一场恶梦。
他起身倒了水喝,坐到床边考虑此事的应对。
先老村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熊屋村村民肯定会出动寻找,极可能牵涉到桑大师,其次漆欢被杀,无疑将惊动大巫,势必掀起更大的风波。
可此事又疑点重重,如果霍然说出实情,遭殃的绝对会是自己,所以一定不能鲁莽,必须等到合适的时机才能揭露真相。
眼下唯一要应付的就是桑大师,自己这一受伤,以老头之精明,稍加想象,就会将二者联系起来。
思索了一阵,他感到精力不济,又躺下休息,直到桑大师回来。
老头熬了半罐鸡汤,让他趁热喝掉,纪灵初喝完刚要开口,却被他止住,冷脸道:“什么也别说,老夫可没空管你这些破事。”
纪灵初面露感激,说:“多亏大师的救命之恩。”
“这可受不起,应感谢你才对,什么你的邻人其实就是你自己,什么共勉啦,”老头道:“老夫才回过味来,原来是被你小子给教训了,岂有此理!”
他唯有苦笑,本来图一时口快,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好尴尬呀!
老头吹胡瞪眼:“你很会选地方,倒在老夫家门口,要是不救你也说不过去,只是糟蹋了上好的生肌丸,老夫仅此一颗,你拿什么赔?年纪轻轻,怎么就净爱惹事呢。”
“不过你小子挺扛糙,生肌丸虽然神效,三两日便痊愈的却不多见。”
“只是你体内病症又有了变化,似乎那道寒气没了,但阳气却愈炽盛。。。。。。哎,可惜了!可惜了!”
纪灵初忙问:“大师,什么可惜了?”
老头没好气地说:“我是说你有病!劝你以后也少管闲事,兴许还能活得长一些。”
他脸上热,心想可不是吗,自己怎么就这么爱管闲事呢!
想想颇觉不好意思,便道:“这不是还有大师吗?在您身边肯定死不了。”
老头很受用,绷不住笑道:“算了吧,你这身子骨,没准哪天就爆了,老夫怕是要溅一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