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急得猛烈咳嗽了几声:“你糊涂啊,此刻不走,你等着给哀家陪葬吗?哀家的身子究竟怎样你不了解吗?”
“这一年多来,无数灵丹妙药送进去,不过是吊着条命,让哀家多苟延残喘几日而已。”
“明明,昨日若是哀家能顺顺利利的去了,那便是为了救陛下而死。他生性敏感多疑,自幼失母总是渴望母爱的。哀家护着他,为他而死,日后便是李家的人有行差踏错的时候,他也会看在哀家的份上,宽宥一二。”
“玥玥也能顺利坐上太子妃之位,将来不论是谁登上太子之位,都不敢苛待她。”
“你们怎么就是如此糊涂,哀家多活几日有什么用!”
“既然迟早都有一死,便该死得其所,死在哀家最该死的时候!”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守在她身边的女官和太医,抬手用力拍了拍床榻:“你们糊涂啊,眼下你将哀家救了回来,他日稍有差池陛下定然会拿你是问。”
李太医声泪俱下,匍匐在地上:“太后,人活着,总会有办法的,您不能心存死志。”
太后靠在软枕上,面如土色,并不理会。
“娘娘,”女官跪在太医身旁,也是同样的泪流满面,“您还没看到县主做太子妃,皇后娘娘和陛下之间的隔阂也还未曾修复,您得振作起来。”
原本毫无生气的太后张了张嘴,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叹
声道:“去给哀家再煎一碗药来。”()
女官擦了一把自己眼角的泪水,连连点头:好,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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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刚擦亮,一道册封太子的旨意便从御书房传到了誉王府。
沈确正在后院练剑,听闻宫里来了人传旨便立刻换了身衣服去了全院。
来传旨的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瞧见沈确时双眼含笑,喜笑颜开。
“恭喜殿下,苦尽甘来。”
沈确接过圣旨,谢了恩,却没回应总管太监的这一句话。
到底是苦尽甘来,还是刚刚踏入漩涡,还未可知。
等传旨的人一走,沈确便带着圣旨进了书房。毫无疑问,他并非没有野心之人,太子之位他志在必得。
但他猜不透他的父皇怎会在此刻传旨封他做太子。
事实上,想不通的何止是他,满朝文武听闻此事,都惊得目瞪口呆。
“殿下,陛下此举所为何意啊?”誉王府幕僚围在书房,面面相觑。
皇帝的这一道旨意,打乱了他们原本的部署。实在是太快了,一下子让他们慌乱无措。
“大概是昨日本王向父皇坦诚告知,想要这太子之位吧。”沈确坐在位子上,捏了捏眉心。
“陛下竟如此好说话?”众人惊讶。
只有一直坐在一旁闷不作声的崔先生慢慢开口道:“想必,陛下是想拿殿下做磨刀石了。”
“齐王有文臣相扶即是长子又记在皇后娘娘名下,靖王有战功傍身又有显赫母家,只有殿下孑然一身。”
“是一把,随处可放的利刃。”
沈确抬眸看他,隔着众人朝他点了点头:“孤不在意他们想让孤成为什么样的人,是被隐去锋芒的钝刀,还是刺向敌人的利刃,都无所谓。反正,孤的一生,孤会抵死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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