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日张少飞挑去卖的柴,由于又大捆.秤头足够.价钱又比别人的便宜,所以柴市不少顾主都很乐意买他的柴。
有一次,张少飞卖了柴后,去米铺买米,经过城西那间“旺记饼店”,从里面飘出阵阵煎饼香味。
闻着这诱人的油煎饼香味,张少飞心想:何不上去买两只煎饼带回去孝敬阿娘。
于是,张少飞行过去,买了两只炸得又酥脆又甘香的油煎饼,再去米铺买米,高高兴兴地回到家。
张少飞一见到王少香正在厅堂织布机前织布,便快步上前,把那包东西递到她面前,高兴地说:“阿娘,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油煎饼。”
王少香接过油煎饼,咬了一口,嚼了嚼,布满皱纹的脸庞绽开了笑容,连说:“好食、好食!”
张少飞见阿娘这副神态,心中十分高兴。
王少香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盯住张少飞,道:“飞儿,你吃过了没有?”
面对着飘溢出香气的金黄色的油煎饼,张少飞的涎水也流到了嘴角,但他咬紧嘴唇,喉咙用力抽了抽,把涎水吞回肚子里去,说道:“我在城里已经吃过了。”
“是真的吗?”王少香的眼睛眯了起来,怀疑地望着他。
张少飞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我已经吃了一个,又甘又香。”说完咂了咂嘴,又用气鼓起了肚皮,挺起来,让王少香看。
王少香见他这么说,才把油煎饼全吃了。
望着王少香大口大口地嚼油煎饼,张少飞的嘴当然馋极了,肚子饿得十分难受,但内心却感到十分的满足。
炎凉的世态,艰苦的生活,熏陶了张少飞慈悲为怀、愤世嫉俗的思想,练就了他锲而不舍、坚忍不拔的性格。
有一回,张少飞挑柴到柴市里,卖完柴后又往城西去买油煎饼,见邱县西江畔的大柳树前围满了一大堆人,里面不时传来了吆喝声和喝彩声。
张少飞感到奇怪,挤进人丛中去看个究竟。
原来是一位高大魁梧、脸庞上长有黑痣的大汉在卖武。
几十斤重的大关刀被他一手拎起,挥舞之时,一道道寒光耀眼,一声声刀风呼呼。
舞了几个回合后,黑痣大汉收住了招式,高声向观众问道:
“我的关刀舞得怎么样?”
“好!”
“好武艺!”
围观者生阵阵称赞之声。
黑痣大汉站在中央,刚才动作太猛,气有点喘,长着茸毛的胸脯一起一伏。他听到围观者纷纷赞好,涨红的脸上露出骄矜的神态。
“林猎户,近来收入怎么样?”张少飞听到挤到他左边的店小二模样的人问。
“平平常常。”站在张少飞右边的一位腰围虎皮的老猎户答道。他年纪虽老,但声音很洪亮。
“不会吧!”店小二说。
“确是平常。”林猎户提高了嗓门,“不信你问我女儿。”
“阿爹讲得对。”他身边的一位少女也点了点头。
谁知,那个卖武佬听错了话,一个箭步,窜到林猎户面前:“什么,你说我的武艺平常?”说完一把揪住林猎户的胸襟,把他硬拖出场中央。
“不,不!我没讲你的武功平常。”林猎户挣扎着。
“我明明亲耳听到你讲的!你当我是耳聋的吗?”黑痣大汉龇起黄的牙齿,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像庙宇里那尊凶神恶煞的金刚。
少女见父亲平白无故被人欺侮,不顾一切冲过去:“喂,卖武佬,你讲不讲道理呀?”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奚落我,算不算道理?”黑痣大汉咄咄逼人,把灼灼的目光转逼着林猎户,“你既然说我的武功‘平常’,那么你的武功一定是很使得,来,我和你立下生死决斗状。”
林猎户从未经历过这样唬人的场面,惊得手足无措,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女儿却“呸”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柳眉倒竖:“你这是欺人太甚!你放了我阿爹,要决斗,我来!”说完摆开一个马步,双手一撩,做了个开招亮式的动作。
“哈,你一定是吃了豹子胆!”黑痣大汉放开了林猎户,挥拳朝这少女扑来。
打了几个回合,少女怎是黑痣大汉的对手,被他狠狠一掌,“啪"地打在胸口之上,少女一连倒退了几丈远,收脚不稳,跌倒在地。
黑痣大汉还要乘势上前。这时,人丛中爆出了一声吆喝:“住手!”
黑痣大汉扭过头来,人群中走出一小子。
来者虽然不算高大威猛,但很结实英俊,脸部略圆,额角前隆,双眼炯炯有神,高鼻梁.棱角分明,给人一种刚毅果敢的感觉。而略厚的嘴唇,又使他显得有几分憨厚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