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意冷之际,不想再回军中,便流落江湖,四处谋生。
辗转来到了归云庄上,得归老庄主收留,见他忠厚有武艺,便让他做了护院头领。
刘九说到动情之处,眼眶不由得红了。
张客山听闻他的经历,叹道:“举世混浊,大丈夫有心报国,却无容身之所。小兄弟,我等都是天涯沦落之人,你可切莫再以小人自称。”
刘九恭声应了。
张客山又道:“我还有一事相问,之前那蒙面人飞镖打来,你怕误伤了归老庄主,乃是动也不动。你忠心至此,如今老庄主因我而死,你不杀我报仇么?”
刘九慌忙解释道:“张盟主万勿自责,您几次出手相救,小人。。。。。。不,晚辈肝脑涂地,无以为报。我归云庄此次被人陷害,必是启临城王员外王麻子所为。”
“启临城那个王化仁?”张客山紧声道。
“对,那王麻子是启临城中第一富户,到处侵占田地,他府中管家为此,曾几次使钱财笼络我,都被我拒绝,不过。。。。。。”
“不过什么?”
“晚辈总感觉,他们对归云庄另有图谋,不单单是觊觎田土这么简单。”
“如今肯定是急不可耐,杀了素儿一家,嫁祸归云庄,不知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此仇不报,我枉活于世。”
张客山怒道:“难怪归老庄主说什么原因料到,却是在说王麻子。我也听说过那王麻子的恶名,早有意除之,只是被万尽贤所劝,说归云庄同是他一伙。此番下山,就是要先来归云庄,再去王麻子那里。”
“只是。。。。。。只是没想到,被万尽贤骗得我好苦。他和王麻子还有官兵,想必勾结到了一块,诱我来此,就是想借我之手除掉归云庄,再杀我领功。”
停顿了一会儿,兀自哀声道:“可惜我天道盟上万人一夜之间。。。。。。我也不配做什么盟主了,小兄弟,待我求凌虚真人医治犬子,再与你一同报仇。”
刘九听他说出原委,愈加愤恨。
他说乃要为归云庄报仇,自己也正有此意,能与张盟主同行,手刃仇贼必定大有把握。
当下感激不已,宽慰他道:“事已至此,前辈且勿太过伤心。去云生谷我熟悉道路,您请随我尽快赶路。”
两人纵马飞驰,不过数十里,却见路上每隔不远便有农舍着火。
张客山沿路查看,各处房屋都无人生还。
死者伤口都在要害处,血迹才凝固不久,均被一剑毙命。认出是归云庄前那蒙面人的剑法。
心道此人太过歹毒,尽皆不留活口,他所寻那少女必牵扯极要紧之事。
依他的性子,遇上这等事,必要亲自去杀恶人。可现下分身乏术,哪有工夫去寻。
行到天将蒙,两座大山出现在眼前。刘九道:“前辈,那里就是云深谷。”
只见两山山脉绵延不绝,山体云雾缭绕,山峰尚在云层之上,不可望见。
两山中间,山谷处白茫茫一片,隐约现出几片绿色。
谷中鸟啼清脆,声声悦耳,悠然传来。
山下农家此时升起袅袅炊烟,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
张客山看着眼前景象,悠然神往。内心感叹,若得天下太平,世人都如这般自在,无忧无虑,方是我辈所求。
刘九在旁说道:“这谷中迷雾重重,又多毒虫猛兽,生人莫能进去。张盟主有伤在身,可缓缓而行,晚辈愿在前开路。”
张客山笑道:“小兄弟一片好意,张某心领了。这点伤暂时还不碍事,只是不知如何才能找到凌虚真人。”
“晚辈也是第一次来这谷中,但闻此谷寸步难行,无人知道青云观所在。。。。。。”
张客山愁眉紧锁:“如此倒要费些周折。小兄弟,谷内颇有危险,你就此止步吧,我一人进去便可。”
对方立马说道:“晚辈久慕凌虚真人大名,也想一睹仙容,今日有幸与张盟主同行,请您万勿嫌弃。”
话虽如此,张客山知他实是为了护送自己,乃道:“张某在此谢过了。”
“晚辈不敢。”
他见张客山仍有愁容,更道:“传闻凌虚真人已有上百岁,天下战乱不休,他虽避世,也经常派弟子四处施药救人,善事做了不少。张盟主亲自前去,真人必定愿意帮忙。”
张客山笑了起来:“高人隐于世,非我等俗人所能猜透。小兄弟是有心之人,我们这就进谷寻路罢。”
“嗯,谷中只要有人通行,便会有路。就算没有,我们也趟出条路来。”刘九语气十分坚决。
张予之浑身剧痛,一路迷迷糊糊听他俩说话,此刻终于有力气张口了,问道:“义父,我们到了么?”
张客山见他有了些精神,不免担心是回光返照之迹,应了一声,忙运起真气替他疗毒。
“义父,别再浪费真气了,我知道命在顷刻,只恨不能手刃万尽贤并那黄脸。”
“傻孩子,别胡说,阎王爷想要收你,也得先问过义父同不同意。凌虚真人定能医治好你所中之毒,那时我们再去手刃仇贼。”
张予之微微点头,脑袋一沉,又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