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将军,我有事找你!”齐王扒着女将冷剑,不停对环云堂内大喊,“我找你们家将军有事,别拦我,耽误了事你们可承担不起!”
喊叫声很快传到招娣耳中,招娣并未抬头,继续下棋,“让他进来!”
招娣还未见到齐王,便已经听到他嘶哑的嗓音,“董将军,在群芳楼找到的罪证,并不能指摘太子呀,只能定朝臣的罪,这可怎么办呀!”
语气抱怨,甚至眼神都透着对董招娣办事不力的埋怨。
招娣不语,示意齐王落座之后,也没有让稷川回避的打算,便继续下棋,她早已知晓贪权窃柄,卖官鬻爵之罪定不到太子头上。
这和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是一个道理!
况且主子犯错,自然是下面的人顶上。
不过“小鬼遭殃”也是有好处的,除了能为民除害之外,还可以搞臭“神仙”的名誉。
一局棋结束后,趁整理棋子之际,招娣从容道:“齐王殿下莫急,总要先告诉如今朝堂是什么情况!”
齐王顺手拿起柑橘剥开,拔成两瓣,一瓣递给招娣,一瓣留给自己。
嚼着柑橘,说话间吐字也不清楚!
“那个铁面判官邵少南,将群芳阁流出的所有朝臣的罪证全部拿走不说,还将涉事官员全部抓着,除了查出囤占良田、豢养瘦马、放高利贷还有买卖官职这些罪名之外,一件事都攀扯不上太子!”
招娣失笑这些罪名都攀扯不少太子,那怕是没有什么罪名可以定太子的罪了!
“太子所掌管的泉府可有查办!”招娣只是淡然的一句话,就让齐王茅塞顿开。
泉府是专门经营赊贷行为的官办机构,一直由太子掌管,燕都近一半的人都敢大着胆子做赊贷,定是泉府撑腰,也是太子授意。
寒门学子为了高中,寒窗苦读十年又如何,燕都的官职早已明码标价,没有钱,没有门路的他们,只能找泉府借钱,还未入官便已经背上债务,从一开始就成了太子一党,成了太子的狗。
当官即使有俸禄又如何,那些债务早已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他们只好囤占良田,搜刮民脂民膏,还清债务又如何。
自身的利益早已与太子捆绑在一起,早已无法脱身,自然以太子马是瞻,做着残害百姓之事,豢养瘦马替太子笼络老臣。
入官五载,寒窗十载,早已失了抱负,成为爪牙。
周而复始,源源不断,寒门子弟成了老臣,被新的寒门子弟笼络,祸患便不绝!!
齐王想明白这些后早已背脊生寒,双眸失神,手指无力地颤抖,呢喃道:“若是如此,周而复始,只怕整个朝堂早已是太子的人马,我要去告诉父皇!”
说着便已起身准备离去。
“齐王是要将大燕皇室的丑事公之于众吗?况且你以为陛下会想不到吗?”招娣头也不回地说道。
齐王脚步一怔,竟是僵在了原地!
是呀,燕氏守护大燕百年,是大燕的守护神,若是燕氏之人做出残害大燕之事,燕氏便是失信,不再会受到百姓爱戴,人人都可是陈胜吴广,对大燕讨伐。
燕隆昌也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反而会想法设法保全太子。
“那怎么办,父皇会不会有危险!”
招娣愣神,下棋的动作都僵住了,招娣吃惊齐王的第一反应不是怕拉不下太子,而是怕燕隆昌的安危。
原来皇室还是有真情的。
可是燕隆昌真的在乎儿子对他的情义吗?
“有我在,无人可伤陛下安危。”招娣镇定吃着齐王递来的柑橘,随后走到齐王身边。
“不过,我不日便要离开燕都,镇守燕北,到时候……”
“所以我们要在你离开之前拉下太子,如今该怎么办,将军可有良策。”齐王焦急地说着,急得嗓子都有些变调。
招娣欣慰地点头。
孺子可教也!
回身坐在树下,并未回答齐王,本想再下一盘局,谁知稷川已将棋盘全部收走,眼神闪黯然,低头正剥着柑橘,很快招娣面前就放着四五个蜕了皮的柑橘。
招娣生气稷川不和她下棋,对柑橘一口未动,转而向旁的女将耳语几句,见女将离开,便重新剥柑橘喂自己。
稷川见此脸色更沉,非常郁闷!
上次尤空青喂小将军葡萄她吃了,就是没吃我的。
今日齐王给小将军剥的柑橘她也吃了,就是没吃我的。
为什么老不吃我剥的东西呀。
齐王等待良久见招娣依然不言语,很是烦躁,来回踱步,但也不敢出半点声,怕打断了招娣的沉思。
不禁奇怪,董招娣思考问题怎么要吃这么多柑橘。
半晌,在女将的簇拥下,梨树下站着一位,身穿紫色霞帔,举手投足间皆是端正优雅的女娘。
齐王见此脸色犹如死人,满脸不可置信!
“臣董招娣参见太子妃殿下!”董招娣恭敬地行礼,随后便让出了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