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中倒下的众人,脖颈处都有一道清晰的划痕,划痕处还不停地冒着鲜血,少年稷川赤脚踩在血泊中,不时扬起脚向盛戚戚的方向洒去。
那双桃花眼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美丽,一颗泪从他清晰的下颌线划过,摸着玉佩,侧身看着盛戚戚,散下只能看清半只眼睛。
“听说盛姑娘,丹青绝佳,如此盛景,以后要是看不到了就太可惜了,不如劳烦盛姑娘帮我做画,让我留个念想,可好?”
盛戚戚吓得直直往盛公丰背后躲去,不停地磕着头,“爹爹,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我害怕!”无论她如何哀求,面对她的依然是一双寒冷彻骨的眼睛!
少年稷川俯下身子,挥挥手像叫狗儿一般,示意盛戚戚过来,盛戚戚不死心继续望着父亲盛公丰,在听到少年稷川一声怒吼,“过来!”
便连滚带爬地赶了过去,少年稷川把玩着盛戚戚的脸,“怎么这就怕了,害我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会落得如此境地吗?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帮我作画,要么我毁了你另一半脸!”
话毕,盛戚戚没有犹豫,立马就拿起来宣纸,开始作画,手不停地颤抖着,脸上的血和泪交错着,“没有颜料,怎么办?”
少年稷川没有抬头看她,摸着手中的玉佩,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用血。”
一炷香的功夫少年捧着最好的画欣赏着,头不停地摇着,那双枯骨般的手不停地摸索着纸面,“应该画在人皮上!”
盛戚戚听罢,又被满屋的血腥味直冲着味觉,不停地作呕着,她害怕极了,怕少年稷川下一秒就会当着她的面剥皮,让她在上面作画。
“盛姑娘,不必怕,人皮太臭了!有劳盛姑娘的作画,无事便可退下来!”
盛戚戚的脸上又惊又喜,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轻易放过,但也不敢犹豫,扶着门框颤巍巍地走着,到了门外不足十丈,听到少年稷川冰凉的语言,盛戚戚腿脚软,“好好照顾为月,你的命可是为月保下来的!”
“是”盛戚戚被为月扶起后恭敬地行礼退下。
燕北
燕北这一日,晴空万里,卯时在院中还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董招娣,只是如今她耍起双剑,不像往日那般熟练,做着大幅度的动作时,腿脚处的伤会让她不明所以地摔倒,不管招娣摔倒几次,依然会拿起双剑不停地挥舞,从不放弃,这是树下探出的小脑袋,嘴里还含着一支狗一把花,抖着腿,“你的命还真大,这样都死不了!还能练武!”
“即使我腿伤未愈,依然可以将你打倒!”招娣挥着双剑,气势逼人。
柳小小想到往日被招娣打得实在太惨,便不停地摆手,“我可没有想给你打架,我是……想说你能活着真好!”
柳小小摸着头不好意思的说着,说完就立马躲进树后,良久还探出半只眼睛看看董招娣的反应,可方才还在庭中练剑的董招娣已经不知所踪,在他还纳闷之际,就听见背后传来声音,“我看到你没选择继续活在地窖下也挺高兴的。”
柳小小被突然袭来的声音吓得往后仰去,招娣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扶正,摸着头,将嘴里的狗一把花吐了,“也多亏你,那段时间不停地和我打架,让我有了盼头。”
两人坐在树下,柳小小从怀中拿出来一个馒头递给招娣,“你要好好活着,可别死了!总有一天我练好武,我还要打败你呢!”
招娣将馒头掰成两半,一半递给柳小小,“放心,我不会死的,你也不会打败我的!”
柳小小气急,“你怎么一点便宜都不让人占,就像我们第一次打架,明明是我拿剑,可吃劲苦头的全是我!”
招娣不禁失笑,“那是因为你太弱了,不聊这个了,免得又说我欺负你,说点正经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难道还打算在这树下躲一辈子!”
“我被董家军从地窖救出,我就想加入董家军,想随军出战,攻打西周,为家人报仇,可是军师说完戾气太重,便拒了我,所以……”柳小小说时眼角泛红,像是想到什么伤心事,到了最后便捂脸哭泣。
柳小小本事柳平泽农户家的小儿子,父母晚年意外才得了他,上头又有姐姐和哥哥,作为家中的幼子自然过着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自小也算丰衣足食,平安喜乐。
若没有燕北一战他可以在柳平泽当一辈子的混世魔王,燕北城破,西周兵杀了他的父母,辱她的姐姐,兄长为了保护他将他藏在地窖里,用血肉之躯死死压着洞口,兄长的血沿着洞口的缝隙滴落,“滴答滴答”他不知道听了多久,有时他太渴了,昏昏沉沉的意识竟带着他喝着滴落下的鲜血!
招娣没有安慰痛苦的柳小小,将最后一口馒头送进嘴里,抖掉馒头屑,“董修德做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