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早。
直到今天,窗外才飘起鹅毛大雪。
傅危进门的瞬间,驱散了他周身的寒气。
女佣们进进出出,才将佳肴悉数呈上桌。
灯被关上,只余桌上摇曳的烛火。
季菀坐在傅危对面,举起杯子,红唇勾起,“阿危,圣诞节快乐。”
光影交错,温热的果汁下肚,小腹传来了异样的感觉。
刚刚,她的孩子似乎动了一下。
对于这样的惊喜,傅危并不反感。
只是,他眉眼轻挑,打量着替他布菜的季菀。
女人眉眼间充满了柔情,身上散着他很喜欢的味道,淡淡的香甜,令傅危沉醉。
这个女人,开始学会取悦自己了?
这一餐,两个人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季菀将食材细嚼慢咽,慢慢品味着。
直到最后一口甜点下肚,她才缓缓开口:“明天,我可以去云墓吗?”
“下雪了,我想去看看父亲。”
男人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抬眸看向她。
所以,她今天的一切举动,都是为了这件事?
季菀双手在桌底下紧紧抓着裙摆,手心微微冒汗,生怕被傅危拒绝。
“可以。”
傅危答应的干脆。
季菀眸底划过一抹诧异,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
在傅危没回公寓之前,她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如何让他答应她的请求。
“你好像很吃惊。”
男人优雅地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嘴唇,声音依旧冷若寒冰,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没,没有。”
季菀垂眸,岔开男人的目光,像是害怕被看出端倪似的,“谢谢。”
这时候,“徐医生”这三个字跳动在手机屏幕上。
傅危接起电话的瞬间,神色骤变,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想也不用想,只有沈瑜霏才能让他这么紧张,这样也好,她不用再假惺惺地取悦他。
“明天,就可以解放了。”
季菀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只是,她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可怜,你要跟着吃苦。
当清晨的阳光洒在季菀身上时,季菀的双眸也跟着亮堂些许。她手里紧紧揣着父亲送给她的镯子,那是父亲送给她的礼物。
她缓缓戴在自己的手上,又披上黑色的羽绒服,背上随身的皮包,悄然出了门。
今日这一走,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来到墓园,季菀弯腰,将花束放在季东海墓前。她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照片,好像父亲从未离开。
“爸,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活下去。”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季菀猛然抬眸,隐约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季菀借口去洗手间,趁着助理不注意,从洗手间的窗户爬了出去。
确认没人跟上来,她按照计划绕到小路,同程澈安汇合。
“没被现吧?”
程澈安伪装成工作人员,躲在墓园的角落里,直到看见季菀,才敢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没有,我已经确认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