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想让她当妻子,实际上,她只是一颗棋子。
无论怎样,棋子都拿在执棋人手中。
祝锦嬅眼里闪过一丝悲哀,随即焦虑如同巨石压在她心上,沉到了极致。
她该怎么做,才能避免重蹈覆辙,保住自己和祝家?
此刻,偌大的凤鸾宫,像极了囚笼,她是笼中鸟,半步不能离。
祝锦嬅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天黑。
她进了小厨房,做了几道黎郁川爱吃的菜。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黎郁川打消立她为后的念头。
热腾腾的菜色香味俱全,可直到表层的油渍凝固,黎郁川依旧没来。
祝锦嬅派去打听的小太监回来,跪在门外颤声道:“娘娘,陛下……今夜歇在了林答应那。”
吟霜神色担忧,还是开口:“娘娘,您莫不是忘了,今日是初七。”
祝锦嬅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仿佛也空了。
她想起前世,每月的这一天,黎郁川都会去林映竹那里,从未间断。
当时她以为是黎郁川为了自己堵住悠悠众口。
但如今看来,大概这是林映竹与他之间有过什么约定。
祝锦嬅瞧着满桌凉透的菜,心口仿佛被堵上了一团浸水的棉花,闷的发慌。
半晌,她才道:“把这些撤下去吧。”
第二天,祝锦嬅早早带着吟霜等在林映竹的翠玉轩。
等了片刻,她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遥遥一望,她才惊觉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却和太极殿遥遥相对。
祝锦嬅心里猛然一刺。
原是如此,凤鸾宫再华丽,也比不得这里,开门见太极,情人两相应。
这时,墙内传来脚步声,黎郁川从里走出来。
正正撞上祝锦嬅情绪翻涌的眼。
祝锦嬅看着黎郁川,他脸上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愉悦满足。
她心尖如同被什么狠狠掐住,痛意瞬间蔓延。
在黎郁川骤沉的目光中,祝锦嬅上前请安:“见过陛下。”
她字字坚定:“陛下,臣妾绝无染指后位之意,还望陛下莫将臣妾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黎郁川瞬间收敛神色,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祝锦嬅,冷眸微眯。
嘴上说着后宫不得干政,可他的后宫中,谁的消息有祝锦嬅的快。
不过片刻,黎郁川便上前扶起祝锦嬅:“嬅嬅,这点小事,也值得你这般作态?”
祝锦嬅心里一颤,却听黎郁川声音淡淡,语气却不容抗拒。
“朕心意已决,这后位,非你莫属,今日之事朕就当没发生过。”
说罢,黎郁川不容置喙地道:“回凤鸾宫歇着,朕要去上朝了。”
祝锦嬅看着他的背影,心脏重重往下一坠。
她回到凤鸾宫,让吟霜注意着宫外动向。
果不其然,不过短短两日,流言便漫天飞舞。
“祝家嫡女无才无德,怎配为后?”
“陛下就是对祝家太过宽厚,才放纵了他们的狼子野心!”
祝锦嬅看着战战兢兢说着的吟霜,心瞬间跌入谷底。
这一刻,她总算懂得,何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她如蒲草,如何对抗天下之主的雷霆?
祝锦嬅失魂落魄地回了凤鸾宫,只觉仿若由根无形的绳勒在她脖颈上,随时间一点点收紧。
祝锦嬅冥思苦想,给祝父捎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