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看着眼前晨曦那副淡定如初,好似什么都没生过一样的模样,心里越复杂,自己现在真的越看不懂自己的女儿了。
要说她无情的话,可她偏偏对自己的事情十分在意,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帮自己洗脱罪名,可要说她有情的话,她却拉上了这个柳氏一族的人垫底,若是自己的罪名无法洗脱的话,那么柳氏一族的人绝无一人还生,真真是让人看不懂。
“婉婉,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过了许久,柳言按耐不住的问。
“爹的定力正好,”晨曦轻笑“我还以为你一开始就会忍不住问我,没想到你足足忍了半个月才问,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柳言好似满不在乎,可声音里夹杂着的一丝愤怒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不像表面一般平静“为什么要拉上柳氏一族的人你明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谁不无辜”晨曦反问“太师府上上下下几百人口,哪一个不是无辜爹你能够为了你心中的忠诚让他们白白送死,我为什么不能够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拉上整个柳氏的人为我们陪葬。”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柳言夹着怒火,满是复杂的看着晨曦。
晨曦依旧固执己见,不改初心,誓要柳言回心转意“我知道,我在救你啊。爹你要是想要就柳氏的人,就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你出去。我知道你有办法。”
“你这是在救我吗你这是在造孽,族人们何其无辜,你这么做你以后有何面目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族长他们”
“爹你要是不想柳氏一族的人死绝了,就告诉我救你的办法。”
柳言想都不想就回绝了晨曦的提议“回天无力,你就死心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求皇上收回成命,不要做柳氏一族的罪人。”
“成为柳氏一族的罪人的人是你不是我,爹你是忘了,我柳家的人还未入朝为官之前是做什么的吧。”晨曦大声的说道
“我们柳氏一族的人为入朝为官之前是书香门第,读书人最注重的是名声和气节,通敌叛国这个罪名,你觉得对我们而言,是一种赞美还是羞辱,一旦你的罪名成立,这个罪名就会生生世世烙在我们柳氏一族的身上,成为永远的刻印,无论如何洗脱都是不可能抹去的存在。”
晨曦的眼底盛满了哀伤,软下语气,“爹,我派去族地的人昨天回来了,京城的消息还没有传到族里,二舅今年新添了一个男丁,出生还不足百日,舅妈还说到时候要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你难道也不在意这新生的生命吗他还有大好的时光可以挥霍,还没有亲眼看看这大好的世界,还没有亲自走遍这大好河川,你忍心让这美好的生命就这样死去吗”
“我”柳言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口干的厉害,一个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派去的人给我带回了一些话,族长让我转告你说我们这些人,活到这个岁数也活够了,没有什么看不开的,可其他的孩子,他们还年轻,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有面对死亡的觉悟,可你要为其他的人想一想,到了你这个地位,你所做的你一个决定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要为身边的每一个人负责,若是你真的觉得没错,也能承担得起后果,那我无话可说,但你要是无法承担后果,那你就要三思而后行。这就是族长的原话,爹你自己想想吧,我明天还会再来。”
没错,在大理寺查案的这一段时间,晨曦也没有闲着,天天往天牢里跑,期望柳言能够自己想通,不过现在看来,今天还要无功而返。
晨曦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我安慰自己不要太过焦急,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不可以操之过急。
“太师府的书房里书桌的第三个格子。”
就在晨曦即将走到尽头离开这里时,柳言用那暗哑的声音说道。
“什么”晨曦回头,有些茫然。
“你要的东西就在那里。”
说完就不再开口,似乎有些生气,不过这也是正常,身为一国太师,居然被自己的女儿给逼到了绝境,只能选择妥协,换做是谁谁都得生气。
晨曦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满脸的惊喜“谢谢爹。”
晨曦看着玉兰拿来的盒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真的没有拿错”
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这就是柳言说的可以逆转形式的东西,平淡无奇的外表,毫无一丝精雕细琢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大街上随便就能买到的东西,而且还是多买多送的那一种,即使是玉兰拿来的也很难让晨曦相信。
玉兰信誓旦旦,就差拍着胸膛对天誓“奴婢确定没有拿错,书房里书桌的第三个格子,这是主子你亲口说的。奴婢还特意翻墙绕开驻扎在太师府的军队才拿到的,绝不会出差错。”
“我自然是相信你,就是这个实在是太普通了,一时间有些难以想象。”
晨曦也大概猜想到柳言的用意了,书房一般是重地,特别是入朝为官的人而言更是重中之重,在一堆重要的文件和物品里,一个其貌不扬,普通至极的盒子,实在是没有人会去注意到。
就连自己,即使是柳言亲口说的,自己也是难以相信,更何况是别人。
晨曦深吸一口气,打开盒子,拿出放在盒子里的东西,她倒要看看,能让柳太师当做救命用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
“玉兰,去请皇上过来一趟。”
直至看完盒子里所有的东西,晨曦将所有的东西一一放好,没有一丝波澜的对玉兰说道。
平淡的语气,却让人觉得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令人不安。
玉兰看了一眼晨曦,见她神色如常,才放心去请宇文墨,丝毫没有察觉到晨曦的不对劲之处。&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