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高走到顺子身边,说道:“顺子,得亏你师父身手好,不然你今天可就坏了大事!”
不是自己成功转移了大胡子视线么?怎么就差点坏事了?顺子转脸看向老张。
老张从怀里掏出两张人皮面具放在桌上,摆手道:“这事怨不得顺子。事先俺没跟他说明白暗室的构造,再者刚才时间太紧,是我自己没处理干净。相反俺倒是觉得这小子机灵,有这份胆魄更不容易!”
他夸起自家徒弟,那是一点都不吝啬。
这两张面具刚才定是和茶砖放在一起,顺子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这要是被搜到,绝对说不清楚。
把茶砖和刘高说的做茶叶生意联系到一起,顺子才明白,在他前去开门的瞬间,老张他们已经预想到了接下来会出现的种种可能。
宋仲元道:“我看大胡子疑心很重,只怕这会儿已经留下探子眼线,早晚还得杀个回马枪。”
老张点头道:“不能再耽搁了,明早就走,先不要打草惊蛇,临行前一并把探子除去。”
老张和顺子整理屋子,宋仲元三人离去各自准备。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阵车轮响动,一辆拉粪的牛车在门前停了下来。
老张起身和宋仲元将打包好的东西装车。
顺子听到动静,一骨碌爬起身,揉着惺忪睡眼到外面帮忙。
刚到牛车边上站定,就差点把隔夜饭给吐了出来。
牛车上椭圆形的大木桶里,满满当当都是大粪,刘高站在前面牵着牛绳。
春生在旁边一脸憨笑:“都是大清早刚捞的,新鲜着呢!”
这家伙,恶心不恶心!
老张和宋仲元丝毫不以为意,蹲下身子把那些沉甸甸的包裹,塞进木桶下面的暗格里,放好之后装上木板糊上腻子,外面又装了一层隔板。
春生拿起大粪勺,舀起半勺粪便,扑哧,浇了上去。
宋仲元转身面向春生:“和你刘叔各自去忙,不要误了时辰。”
听他话里的意思,即便有暗探也早已搞定,只要做好下一步接应即可。
“好嘞!”春生应了一声,颤着一身肉,消失在黎明前的夜色中。
刘高朝老张抱了抱拳:“张叔,稍后见!”
老张、宋仲元和顺子易了容,这次老张和宋仲元变成了邋遢老农,顺子则恢复了原来小叫花装扮。
三人在车辕上坐好,老张一挥鞭子,唱了声:“走嘞~”
牛车向东缓缓而行,尚未出城天已放亮,早点铺子已经出摊,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见牛车到来,无不掩住口鼻避之不及。
在一处早点摊前停下,宋仲元跳下车子,来到摊子前,“老板,二十个包子,包三份!”
“二十文!”淮泗城相对闭塞,老百姓习惯把一分的铜钱称为一文。
“好嘞!”宋仲元伸手接过包子,一摸口袋,咦了一声。
“俺这口袋里零钱明明够的,怎么只有十七文了?”
老板没好气地挥挥手,“十七文就十七文,不给钱都行。您老下次把粪车停远点,行不?”
宋仲元回来把包子分了,老张拿起一个一口咬了一大半,吃得十分香甜。
顺子瞪大眼睛,这都能吃得下?
向东不足百米,就是出城的东关卡子,淮武军设有哨点、路障。
“张叔坐好,俺来!”牛车到哨点前停下,宋仲元跳下车,径直走向执勤的士兵。
老张嚼着包子,对顺子道:“你宋叔只要贿赂过十个铜子儿,当兵的定要来查车,你可要瞧好了,这里边都是学问。”
顺子一阵紧张,刚才他分明听见宋仲元说没零钱了。
果然下一秒,当兵的背着汉阳造,朝牛车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