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们不远的一座雪丘上,几匹神骏的健马正迎风伫立。
领头是个不足四十,满身浩然正气的男人。他身躯伟岸,面孔英俊,一身成熟的男人气质,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女人们追逐的焦点。
他腰间挎着一把刀,黑色的刀柄,黑色的刀鞘,环左右的孔槽上,各镶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那突兀的珍珠,就像一个暴户,庸俗地炫耀着自己的富有。
他就是那晚的雪人,也是关东的主人,神刀无敌——白天羽!
他此时满脸悲愤地一攥拳,“孙老头——竟真的死了!”
他这话无限悲楚,既像问,又想自问。四周的人却没人敢搭腔,深怕哪句不对,便遭到他劈头盖脸的训斥。
“冷血四鹰——到底是你们谁找的?”随着话落,他大手一挥,银色的棉布披风,随着他的动作猎猎作响。
易大经颤抖着道:“是——是我找的!不过,我并不知他们的真实身份啊?”
白天羽怒道:“这不是理由!为什么不调查清楚?而且我说过了,有些事可以去找叶平!”
易大经赶忙解释,“可断刀这样的对手,不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做不来的,况且——凭叶镖头的武功……”
白天羽眼睛斜睨着他,“什么叫好武功?难道杀人多,就是好武功?”
易大经赶忙回:“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天羽气得一挥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让那个邬铁衣取代叶平,背后——没少收银子吧?”
易大经不由脸色白,“不不,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一旁金袖长裙的女人见越来越僵,赶忙出来打圆场,“但老孙并非四鹰所杀,我跟孙二哥那天在房顶看得真切,直到阿飞把他们都解决了,我们才敢走的。”
这女人有着一副绝色的面容,生的珠圆玉润,春华秋实,额前一颗鲜红的朱砂痣,有一种说不清,道不尽的英姿勃勃,跌宕风流。
她在关东赫赫有名,人称金翅三眼蝶。但人们还是习惯称呼她为“白夫人”,她正是白天羽的妻子——金白银。
白天羽强忍着胸中的怒气,“是你提议要走的,还是孙老二提议要走的?”
“是孙二哥!他见风小了,怕被老孙现,所以才提议走的。老孙武功没了,可毕竟耳力还在……”
“这个孙驼子也不知在想什么!让他见他爹,比见阎王还怕!”
金白银也一阵黯然,“我回去告诉他,抽空也好回来看看。”
白天羽无奈地叹了一声,“可此人究竟是从哪里混进去的!西南角的大路是我自己守着,除了金钱帮那几块杂碎,之后也就再没什么人了!”
白天勇皱着眉,也摇了摇头,“东南角只放进去了一个阿飞,其他的也没什么人啊!”
马空群仔细想了想,也摇了摇头,“东北角小路,一直没人,我和兄弟们观察的很细!”
公孙断也道:“西北角大路就有几个下山的猎户,都是相熟的,而且也没有那样的武功,时间也对不上!”
白天羽眉头深锁,“难道——是断公子?”说到断公子,白天羽的目光不由深邃起来。
这支隐匿于高丽,却一直在关东活动的组织让他头痛不已。他们时常与神刀堂作对,名字又叫“断刀”,他一直怀疑这是在指向自己。
可神刀堂在明,断刀在暗,这让他苦不堪言。而断公子正是他们的领袖,但这也只是在传闻中,因为没人真正见过他,也没人确定他是否真的存在。
“可探到阿飞的消息了?”想了好久,他又问。
易大经又赶忙低下头去,“还,还没……但兄弟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我们……”
白天羽叹了一声,“老易,我看你那群兄弟最近是吃得太肥了,实在不行就换一批!”
易大经赶忙抹了抹汗,“我马上就让他们去查,马上就去!”
白天羽正色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借口,即使把关东翻个底朝上,也要给我找到,否则,把你的兄弟解散吧!”
“是!”
白天羽说完,已一抖缰绳,那匹烈马就奔山下冲去,白天勇与金白银赶忙策马跟在后面。那被马蹄激荡而起的残冰与雪末,不由让他身后的所有人都遮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