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道:“你们今晨吃蜜糖了,好话不要钱地往外蹦。”
“过年得说吉祥话,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今儿我们要同姑娘一起去谢家,可不紧张么。”翠枝解释着。
琬琰出得院门,周文敏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已经在外等候,琬琰要带丫头,她也得带,她刚刚地从二哥处得晓,“父亲要将义妹送回谢家,我们今儿就是送她去的。”
周文敏道:“为什么?”
“谢家是义妹嫡亲的娘舅家,她一半是谢家血脉,平国候不在朝中,但写信将她托付给谢家二老爷、二太太教导。我们家虽是官宦人家,可与谢家相比,到底输了底蕴。你莫说漏了嘴,今我有些眼力,差不多时就配合父亲。”
“好好与义姐说不行吗?”
“娘劝了,娘还让张婶说服她身边的丫头,可这都不管用,她根本不想去谢家,我们是干亲,如何能出血脉至亲相比?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谢家要接义妹的教导之责,谢家有最好的教养嬷嬷、女学先生,可这些我们家都没有……”
说了这么多,还是让琬琰去谢家学规矩。
琬琰根本不想做什么标准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得有礼仪标准,简直累死了,现代时,她就是大家闺秀,可最后大家闺秀救不了命,大家闺秀只能委屈隐忍,看着父亲领着小三、私生女登门入室,看着大家闺秀的母亲只能暗里抹泪。
她过誓,如果一切重来,再不做那样的人。
兄妹二人没想到琬琰会听见他们低声说话的事。
周文敏笑道:“义姐,马车备好了,我们到大门外上车,走罢。”
今儿周家备了两辆马车,为了不让她生疑,周文博兄弟都带了一个出门的小厮。
谢家位于洛城南城,整个南城一带都是谢家的祖宅,可见其底蕴。
与谢家相比,萧倾颜的生父冯家只能算二三流的家族。
穿花渡柳,过廊越桥间,进入谢家长房的小二房,说是小二房却也住着标准的三进宅子,房屋古朴考究。
周家兄弟目视前方,周文敏带着丫头则一路张望,刚至二门,一个小厮候在哪儿。
“周大人,二老爷、二太太在礼义堂恭候,请——”
琬琰一路无语。
礼义堂正中,坐着谢二老爷与一个两鬓有银丝的五旬男子,五官与谢二老爷有几分相似,这必是谢家长房的族长谢大老爷了,也就是原主的嫡亲大舅,得有五十多岁的模样,但常年身居族长、高位养出的威严之气令人心生敬畏。
谢大老爷的一侧位,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右侧位亦坐了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
这两位一个是少族长,一个应是谢二老爷的嫡长子。
这么多人,定是冲着她来的。
周墨堂抱拳一揖,“墨堂见过谢族长、谢二老爷,年节吉祥!”
谢族长应了声“年节吉祥!”
周文博朗声道:“周文博携弟弟妹妹给谢族长、谢二老爷拜年,如意顺遂!”
周文杰、周文敏各自行礼,跟着呼喊:“给谢族长、谢二老爷拜年!”
琬琰只是行礼,并未说话。
周墨堂唤了声“琬琰”,“这是你嫡亲的大舅父、二舅父及你的舅家表兄,与他们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