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的生母是港城四大財閥家族之一的大小姐,二十二歲就繼承了家業,她走後,遍布全球的產業自然也全部留給了四爺,「可是,以桃小姐,你根本想像不到……現在管理著分部的那些老東西,壓根就不認四爺,他們認得,只有夫人生前留下的那枚白玉方章……」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要是哪天四爺出了意外,誰拿到了白玉……」
「不知道,不知道……」以桃搖著頭打斷,她只知道死去的英蟬,她只知道……
「在你們這些人的眼裡,普通人的命,比浮萍草芥還不如。」
她爬起來,就要往外走。
孫媽忙攔住她,「以桃小姐,醫生說你有低血糖,你可不要亂動啊!」
「我……我要回去……」
季福也攔在她前面,「以桃小姐,您聽話吧,就別讓四爺擔心了,您不知道,他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守著您,一整夜都沒睡,他還……」
「我、我要回去……」她依舊堅持。
她要回去,離開這個地獄一樣的地方,她只知道,這裡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季福著急地看向四爺……
只見季宗良呆坐在那,緊緊捏著手中的茶盞,他背對著大門,沒人看到他隱隱顫抖的手腕,和痛苦垂落的眼睫。
半晌,他從牙齒擠出幾個字,「讓她走。」
「啊……」
以桃聽後,笑了一下。
她繞過季福,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季福剛想去追,又回頭看了看四爺,最後還是孫媽抱著外套追了出去,季福留下陪四爺。
其實他又能陪四爺什麼呢?
季宗良無言坐在那裡。
季福走過去,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知道白玉方章是四爺故意「放」在主樓的。
本意是一出引蛇出洞。
其實前面一直都在按照原計劃進行,白玉方章如願被二房找到,嫁禍給三太。
四爺原想以此來個將計就計,除掉三太。
同時再曝光三太和葛滔暗通曲款的私情,讓她永無翻身的可能。
可這一切,於四爺又有何干?他苦心設計一切,又是為了誰?
季福知道,四爺好清淨,不喜紛爭,搬來小院兒,同時也為遠離大園子裡的勾心鬥角。
可如今他卻做著自己最厭惡的事情,這一切,到底是為了誰?
還不是那天,以桃小姐哭著跪在四爺床前,求他幫幫她媽媽。
她求四爺調查三太,到底什麼意思?四爺又怎會看不出。
如今幫也錯了,不幫也錯了,橫出英蟬這檔子事兒,只能說小姑娘畢竟是小姑娘。
四爺已經足夠照顧她的情緒了。
季宗良用手撐著桌邊,慢慢站了起來,季福要過去扶他,他說不必。
他回到床前躺好,面對著牆壁,閉上了眼睛。
季福在後面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