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心里暗流涌动,加之,还有母亲,长嫂,姐姐吹枕头风。
父亲自然是心疼的,不惜拉下老脸去问孙大人。
不知道他人怎么谈的,反正,父亲回来时,倒是轻松了不少。
没过两天那长梧公子便来下聘,请的媒人也是这汴京城里最出名的。
直言是怕委屈了海家小姐,所以准备的认真仔细了些这才耽误了几日。
说实话,我也明白是面上的客套,可人家愿意客套也是给我海家面子。
订婚前,我只远远地瞧了一眼,说实话多少有些担心的。
那年,金麟池畔,他马球打的直撞我心,其实我也说不好,我喜欢什么样的?
他不算最肆意的,不是技术最好的,更不是那人群中样貌最突出的,可他站在那儿,我便觉得未来日子应该不算难捱。
孙府盛大娘子引路,我当时第一次与他搭上话。
他很好,他是个尊重女子的,思想新奇,知书明理,我能看出来他不是个两皮子货。
我有点期待下次见面。
那孙夫人盛氏可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我想着或许他家男儿喜欢这般柔顺的女子。
还没等我琢磨出下次该怎么表现,就见到一群小姑娘朝我这边过去。
那几个都带了帕博,手里提着捶丸工具,小小的姑娘们满脸的天真笑容。
其中,有个穿鹅黄衣服的朝我笑的烂漫。
“你可是海家姐姐”也莫怪我心虚,突然被人这一问还真是反应不过来,毕竟本朝女子清誉可比命重要。
旁边一个穿桃夭色的姑娘出来说道
“海家姐姐你莫怕,这疯丫头是野惯了”。
说话的女子我是见过的,那是范大人家嫡女范绘禾,我随母亲做流水席时见过。
“绘禾姐姐”那小姑娘娇嗔“你怎得如此,好歹也得在我未来二嫂嫂面前给我留几分脸面呀?”
“你呀”范绘禾笑的无奈,用干净的手指点了点品兰的头。
“你还要脸面,品丫头,你也是这汴京城出了名泼皮,这不值二两的脸面,你还要了去?”
张桂芳也不多让,左右他们这些人也是玩熟的。
“算了算了,不与你们闹了”品兰摸了摸刚刚被范绘禾,而后往前一步,朝我笑着说道“海家姐姐,你可喜欢打捶丸,我们一起去打吧。”
我还沉浸在对孙夫人与这盛家小女的反差中,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未来小姑子那一脸的娇俏明媚,大方纯真,是个真心,要是个好相与的性子。
我朝她笑笑“盛家妹妹,不是我不愿,只是我不擅长打捶丸,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还请妹妹恕罪。”
“无事无事”品兰脸上有些失落,但大大方方的摆了摆手“海家姐姐,叨扰你半天,我也是很不好意思了。”
而后,小姑娘靠了过来,在我耳旁小声低语道“二嫂嫂,哥哥今日也来了,这会儿子估计在打马球,你快去看看他吧。”
我下意识惊诧,这妹妹就这么大大方方把自己哥哥给卖了。
这盛家还真是开放啊!
后面,也与夫君见过两面,多是打着上门向父兄求学问的名义。
我与他也私下有了往来。
说来也巧,我正想这,要给品兰这些女眷送些象生花一类的小礼物。
没想到,盛家到先送过来了象生花。
还记得母亲调笑说“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大婚第二天,给公公婆婆请安,就看到品兰小姑子带着我送她的象生花,乐呵呵朝我笑。
礼物这东西不仅仅是重的送礼人的心意,更能看出收礼人的情谊。
这象生花本也不值多少钱的,可小姑子愿意给她这个脸,这份心思就是难得的。
我心也放到肚子里,祖母,公公婆婆,连句重话都没说,就连那新妇老生常谈的尽快生子都没有,生怕她心里难受。
大哥大嫂都不是难相与,更何况,大伯哥虽然也跟着读了几年书,架不住人家喜欢做生意,也的确有那份天赋,家里也有产业可以继承,一切都那么和顺。
大嫂文氏,也是个聪慧且心思简单的人,与想象中的商人妇不一样。
嫁进来之前父兄也曾派人去宥阳打听过,听说文氏嫁进门多年都没能生育,公公婆婆也都未曾苛责一句。
如今看来也不是为了脸上面子才有的传言,那是真的好,不论别的,我这也算掉进福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