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录像的是苏温琪。
真正付诸实践的却是陈遂意。
这种落差让苏温琪难以接受。
她的手指还在流血,苏温琪就用那个血淋淋的手指指向陈遂意,双眸通红,声嘶力竭,“陈遂意,你适可而止,别太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陈遂意被苏温琪逗笑。
她伸手轻轻地撩开苏温琪被汗水浸湿了的刘海,将苏温琪的黑色碎别在耳后,才开口:“苏温琪,看来你还是不太服。”
陈遂意的腔调很平静,没有任何一丝动怒与威胁,却让苏温琪莫名地不寒而栗。
苏温琪无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对上陈遂意的眼睛时,被她眼底的冷漠震得心头凉。
应该如何形容这么一双眼睛?
像神明俯望向人间。
慈悲、怜悯而又残忍、冷漠。
神明爱万物,却又俯视苍生。
她兴起之时许会短暂地将目光投向你,但你心知,神的注意永远不会在你身上长久地停留。
众生于她,皆是蝼蚁。
这就是陈遂意的眼睛。
苏温琪只对视了那么一秒,背后的汗浸湿了她的白色泡泡裙。
“我服。”
苏温琪的声音在颤抖,她后退,尽可能地逃离陈遂意的手,然后又重复了一遍,“陈遂意,我认输。”
录的视频陈遂意没看。
放苏温琪走的时候,陈遂意笑意吟吟地对其他人说,“今天辛苦大家了。我给大家点了夜宵,马上就送过来了,还请大家不着急走。”
彬彬有礼的,一点也看不出刚才暴戾的模样。
说实话,那些社会青年其实也有被陈遂意的手段镇住。
说弄就弄,一点也不带虚的。
很少有人能够有这种魄力和手腕。
陈遂意却不以为然,跟保镖说了几句,让他们先走。
陈遂意的身边终于空了。
王怡馨这才有勇气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陈遂意侧头望了她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睛清澈又干净,“坏人就应该受到惩罚,不是么?”
“可是……”
王怡馨涨红了脸,眼里满是担心,“今天闹成这样,苏温琪岂不是彻底对你怀恨在心。意意,凡事还是得留一线,日后好相处……”
陈遂意歪了歪头,不置可否,“怡馨,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什么?”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王怡馨没懂,陈遂意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么一句话。
她呆呆愣愣地望着陈遂意,眼底是清澈的愚蠢。
而陈遂意举了举手里的相机,唇边带笑,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信奉的人生真理。
“所以要赶尽杀绝,要斩草除根,才能后顾无忧。”
“再说了,苏温琪不也惯会这样整治别人吗?我还没有脱她衣服呢,难道不是已经很宽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