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驚。
她的意思是……女子休夫將要成為常態?
怎麼可能?!
他們只當是個滑稽的笑談,並未放在心上。
但不管怎麼說,這樣的話說出來,最丟臉的莫過於是第一例被休的男人:顧景南。
顧景南原還等著沈寧對他和藍連枝的惱羞成怒,沒想到竟是當著數百人的面公然談論休夫之道。
他這輩子,就沒這麼丟臉過,還是在他本該風光的時候。
顧景南咬緊了牙關,強制使自己冷靜下來,若再在人前失禮就得又出沸騰整座上京的大洋相了。
「沈姑娘此話,放肆了。」霜眉雪發的老師傅哼了一聲,「沈姑娘的話,老朽不敢苟同,顧將軍可是西伐大齊三年艱苦作戰的好兒郎,大英雄,沈姑娘還是出身將門之人,羞辱一個為國為家的將軍,這就是沈家的家風嗎?」
「好兒郎?大英雄?」
沈寧懶倦的垂著美眸,低低的嘲笑出了聲。
良久,緩抬眼帘,戲謔的望向了顧景南:「他,配,嗎?」
第15章景蘭,莫要無禮
老師傅被沈寧的話給嗆到面紅耳赤,瞪著眼睛回道:「胡鬧!我朝將軍,豈容你一介婦人詬病?」
「婦人又如何?」沈寧黑黢黢的眼眸,映著日輝,毫不怯弱的直視老師傅:「前朝之所以衰敗隕落,是因為暴君暴政使百姓民不聊生,江山社稷正所謂為天下計,綱常朝堂更是為了萬民,大燕開國皇帝燕玄宗初次登入金鑾殿,說的就是皇室宗親文武百官當以民為天,大燕的婦人哪個不是大燕的民?赫連師傅此話,莫不是要推翻燕玄宗的觀點?」
一番話下,一頂高帽子就這麼戴在了赫連遠山的腦袋上,驚得赫連遠山冒出了滿背的汗,指著沈寧還想說些什麼,望著沈寧認真而固執的神情和那如深潭般的眼眸,竟是語塞了。
「若說顧景南是好兒郎,他自幼喪父,母親獨自帶大了他,供他來上京謀生,時至三年前,他才把母親接回來。」
沈寧說道:「試問,這三年是誰在照料他的母親,而他顧景南盡過一天的孝嗎?眾所周知,彼時顧家尚未得鎮國將軍的封號,顧家一貧如洗,許多東西都是這三年裡66續續修葺好的,與他顧景南有關係嗎?為子,不過如此,為夫,他背棄諾言,更是不值一提,何來的好兒郎?」
西演武場的眾人聞言都陷入了沉思。
沈寧的這些話,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
仔細推敲所聽的每一個字,便會覺得不無道理。
何子劍弱弱地說:「可他大勝西齊啊……」
「是他大勝,還是燕京大勝?」沈寧戲謔的道:「大燕朝民富國強,兵力高於大齊的數倍,若以雄獅三十萬西下,不出三個月,就能大捷。但大齊上下一心,信仰之強和民族精神不可小覷,若要真打起來,這三個月里,大燕至少死傷一半的兵力,勝利,將會建立在兩國血腥之上。」
「不錯。」陳歡歡迎著風微抬起下頜,說:「三年之戰,說白了是用時間拉鋸,內耗掉大齊的元氣,再一鼓作氣連攻邊城,換我朝任意的一個將軍,都能得到同樣的結局,算什麼好英雄?」
顧景南被說得惱羞成怒,俊臉黑得宛若鍋底,看向沈寧的眼神比刀劍還要鋒利,甚至還透著毒蛇般的陰鷙。
「沈寧,你不過是本將不要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