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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奥林匹斯山上最好寻的神祗,那就非赫尔墨斯莫属了。谁让他本身就是神王的信使呢?平时除了替宙斯办事,就是呆在家里等着替宙斯办事。
所以,当阿瑞斯带着埃罗斯堵上家门,跟他伸手讨要的时候,谁也惹不起的赫尔墨斯只能老老实实,把他还没有捂热乎的宝图双手奉上。
阿瑞斯带着地图,一出了赫尔墨斯的府邸,就拿出来查看。阿波罗的真名再次被叫出,羊皮的图卷也尽职尽责的显现出此神的所在。
“这是哪里?”阿瑞斯一边查看位置,一边思索前行的路线。
“爸爸,快给我啊,埃罗斯想要玩。”
“等一下,一会儿就给你。”阿瑞斯琢磨了好一会,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爸爸,你在干吗啊?图都拿反了。”
“啊?是么?怪不得我看不懂呢。”战神大人释然的笑了笑,翻了个,继续研究。但是图正了,人在的地方也清楚地标记着欧罗巴,阿瑞斯却还是看不出具体是那个地界。
他淡定的面对着埃罗斯鄙视的目光,把宝图卷巴几下,别进腰间,带着小儿子再次来到圣山的山门口,战神的四马战车前。
“你们几个,看看我们的目的地。”阿瑞斯扯出图来,扔到四马面前的石砖上。
几只完全相同的马头,分工明确,上下左右四角同时力,便把团着的羊皮卷打开了。八只铜铃大的圆眼睛先一同盯着画着星号的位置,然后打量着彼此,摇头晃脑的低声商量。最后,带着铜角面具的那匹,抬起‘冗长’的马脸,向它们的路痴父亲点了点头。
阿瑞斯目的达到,便示意碎碎念小爱神自己去取。怨念的埃罗斯这时候“哦!”地欢呼一声,捡起他心心念念的宝物,扭头起飞了,临了也没忘了跟战神爸爸告别。而阿瑞斯,他当然还有自己的大事要干。
四匹神骏快马狂奔,阿瑞斯小皮鞭也抽的山响,也不管底下拉车的疼的挤眉弄眼,它们平时哪受过这个?连打仗的时候,战神老爸也不见得起急扬鞭,更别说就是一个赶路了。
它们当然不了解阿瑞斯的心情,求见情人心切是其一,其二要给阿波罗一个下马威,借着心里这股被欺骗的火气,争取一出手就把人给拿住,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他老人家在外面打打杀杀就够伤身的了,好不容易回了家,想来点刺激的温存,可不想再费心了。
总之,顶着一屁股鞭痕的马儿子如有神助,不到小半天的疾驰,就来到了宙斯情人欧罗巴的老家。再抬两下马腿,阿波罗住着的小宅子就映入阿瑞斯的眼中。阿瑞斯提前受过教训,是绝不肯重蹈覆辙的,绝不肯下去老实的拜访,让人去通报,给阿波罗奉上逃离的机会。于是他车不减,方向也不变,直冲着二楼大开的落地木窗冲去。
“阿波罗!阿波罗!阿波罗啊啊啊啊!”阿瑞斯一边大喊,一边指挥他的伙伴们躲到他的身后,他则屏气凝神,准备与四马一齐抵御即将迎来的冲击。
于此同时,光辉美貌的光明神大人,正躺在二楼舒适的躺椅上,背对着高窗,享用由着妙龄少女斟出的,此间主人引以为豪的藏酒。
他对着侍奉的女仆爽朗一笑,赞美道:“不错,不愧是凡间最好的美酒。虽然没有圣山上的灵气,也别有一番滋味。你刚才说,是用三角洲产的白葡萄酿造,对不对?”
阿波罗话落,却没得到应有的回答,他疑惑的目光转向在他身后立侍的女仆,“怎么了?”
“大人,您看,窗外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好像看见有马在天上飞呢?我是不是眼花了啊?一定是昨晚没有睡好。”
“那是!?”阿波罗凝神一辨,直叫他心胆俱裂,“我的天啊!阿瑞斯,是阿瑞斯来了!这怎么可能?”
这时,战神嘶声吼叫他名字的声音也传到了阿波罗的耳朵里,那怒吼声饱含愤慨和快意,哪里还听得出来有什么爱啊?
阿波罗眼前一黑,完了,报复要到了。他心中大骇,脚下当然也没有落下,几近是同一时刻,他就起身向另一边的窗棂那儿跑。可惜,他两条白皙的长腿倒腾的再快,却是比不上四条腿的。这边阿波罗尚没能逃出几步,战神的战车已经破窗而入。
四匹戴着护具的马头当先冲进,步伐太快不能骤停,又急急迎出几步,把它们行路上的障碍撞得四分五裂。而我们的不败的战神,他非但没有拉紧缰绳,稳住身形,反而顺着这股前行的冲力,跃出车厢,在家具四碎的地板上翻滚几圈,追到阿波罗的脚跟后,一把攥住,猛抻,将他一月来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摔倒在地。
阿瑞斯大笑一声,说道:“哈哈,我看你再跑!再跑!”说完,他上前压住挣扎着起身的阿波罗,一对强健的手臂紧紧扼在光明神的脖颈上,有力的小腿缠住了敌人的,遏制了对手的反抗。他露出一个得意的胜利者的笑容,布满细汗的额头顶住了另一个更白皙更高耸的,说道:“阿波罗,怎么样,你跑的再快,耳朵再灵,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被我给抓住了?这回,我看你还有什么招?”
听闻此言,阿波罗双眼睁大,惊讶的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的兄弟。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他目光清澈而真诚,面上的惊愕和不解也是显而易见的,“我为什么要跑啊,不是,我是说是谁告诉你我要跑的?生什么事了么?”
即便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这位温和的主神依旧保持着他的温文尔雅,没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暴躁的兄弟出质问,而是耐心的等待他讲话。
“啊?”阿瑞斯脑袋有点蒙,“你不是在躲着我么?就是神庙那事啊,你忘了?”
“哦,我的兄弟,我真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啊。”阿波罗说道,他安之若素的躺在阿瑞斯庞大的身躯之下,还能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阿瑞斯,我们现在的模样真的是太不适合谈话了。这样吧,咱们先站起来,到餐桌那里去。桌上有阿佛洛狄忒费心准备的好酒。我们边喝边谈,由你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不到一段时间不在,圣山上就开始编排我阿波罗的闲话了么?”
“阿佛洛狄忒?有她什么事啊,还准备了酒?”阿瑞斯对他的前情人美神还是很在意的,虽然没有了爱情,听闻这里面有她参了一脚,也是觉得奇怪的。他又看阿波罗的疑惑不似作假,被他压在底下,即使装作若无其事,眉间却偶尔微微皱起,显然是身体不舒服又不好意思明说的模样。这边因为知道了阿波罗不是故意躲藏他,怒气下去了,那边则在爱情的美化下,对情人的心疼上来了。
阿瑞斯当下站起,松开了对阿波罗的桎梏。而纯洁善良的阿波罗离了身上的铜秤砣,也利落的起身了。阿波罗如他所言的带着阿瑞斯来到了桌边,但美酒和瓜果他们的享用不了了。因为此行的功臣,四匹黑马,正在替他们的亲爹和后妈用食。他们一边在狼藉的地面捡食,一边用圆不隆冬的黑眼睛围观奸情。墙角处的一只躺倒的酒杯旁边,维尔彻单脚立着,低头把圆脑袋伸进杯胆中,啄饮里面的残酒。两只鬣犬倒是很乖,远远蹲坐一脚,替主人看着战利品——那个瑟瑟抖的侍女。
“看来我们是没福气了,阿瑞斯。阿佛洛狄忒的苦心也是要辜负了。”阿波罗轻叹一声,说道。
“你刚才就说到阿佛洛狄忒,有她什么事啊?还有,我几天前去你的神庙找你,看见你刚刚离开,又是为什么?”阿瑞斯说到,他见阿波罗温和的同他讲话,于是也温和的讲话,要和情人温和的化解误会。
“阿瑞斯,我的兄弟。听上去你问的是两件事,实际上却是一件事啊。我说阿佛洛狄忒,是因为她邀请我来此做客。你说你在神庙找不到我,也是因为我刚好应邀,离开了那里啊。”
“应邀?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看你走的很匆忙,应邀哪有那样的呢?”阿瑞斯一下就抓住了漏洞,问道。他想,他平日里只是懒得动脑,又不是真傻,怎么可能上当受骗呢?
阿波罗闻言也露出苦恼的神色,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当时阿佛洛狄忒突然就冲了进来,要我跟她离开,说是邀请我做客。而且非常着急的样子,连容我收拾一下或者跟下人交代的工夫都没给我,硬拉着我就要离开。我扭她不过,只好听从了。也许,你就是在那之后来的吧?”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该死的阿佛洛狄忒!”阿瑞斯听阿波罗说完,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一定是她知道了我喜欢上了你,才跑来给咱们捣乱!”
“阿瑞斯,你在说什么啊?我没听错吧?你说喜欢谁?”阿波罗惊呼道。
阿瑞斯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的就把表白的话说了,他臊得忙不迭低下头,不时还偷看阿波罗的神情,心里暗暗后悔,怎么一时情急把玫瑰花给踩烂了呢?现在怎么办,要是阿波罗觉得自己没有诚意,又拿什么来弥补?而且,来时自己以为是来算账,急冲冲就上门了,连身好看的衣服都没穿,威武的战甲皮护腕也是一件没有。尤其跟讲究的光明神一比,更显得端不上桌。最重要的是,负气的阿瑞斯刚才可是一点都没有留手,要知道,现在阿波罗纤细的脖颈上,还印着他大咧咧的掌印。
他越想头越低,觉得自己越没有希望,阿波罗不会答应。那么,好不容易才解开误会,形式变得开朗了,这样一来,还是要自己摆平不从的情人,还是以暴力相迫,没什么区别。阿瑞斯这边暗暗惩罚自己,没想到那边阿波罗给了他个意外之喜。
“你说真的么?阿瑞斯?”阿波罗眉目高挑,眼中含笑,惊喜的说道,“太不可思议!我太开心了!我还以为我跟你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呢,要知道你可从来没有过男情人。你没有逗我开心吧,阿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