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江月夕吃了她这段人生以来的第一顿饱饭。
楚承安刚进府就被人叫走,再回府的时候已近子夜。
闵氏正坐在灯下,一针一线为江月夕缝制小衣。见夫君至,连忙放下手中活计站了起来,接过他脱下的外裳,“事情查得怎样了?”
“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也仅止于此。他们动作太快,我们的人去的时候,唯一知情的刘氏已经被杀了。”
楚承安环视室内一周,问道:“孩子呢?”
“在内室。青荷说她睡得不安稳,妾身就做主将她接了过来。”
闵氏与楚承安并肩进入内室。
江月夕听到动静,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昏暗的烛光下,宽大的床榻上团着的小小人儿身影单薄,显得越楚楚可怜。
楚承安笑眯眯坐到床边,抬手抚了抚她的鬓。
闵氏叹了口气,偏身坐到江月夕身边,一把拉起她里衣的袖子,露出新伤套旧伤的手臂,气冲冲地道:“你看看,这得多狠的心,才会把孩子伤成这样!”
她放下袖子,满脸气愤,“这还是轻的。回来后青荷给孩子换药,都忍不住哭成了泪人儿。这小小的身子瘦成了一把骨头,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点好的地方。我看,再在那个家呆下去,用不了多久……”
闵氏哽咽地说不下去,偏过头抹了把泪。
楚承安拍拍老妻的肩,笑眯眯地对江月夕道:“小夕儿,以后,你就做我楚承安的女儿,好不好?”
江月夕下意识看了看闵氏,低下头嗫嚅道:“谢谢伯伯。可是,夕儿的爹爹和娘亲一定也很想夕儿……”
闵氏与楚承安互视一眼,安抚道:“夕儿放心,你爹前几年外放,跟你娘他们都搬去了南疆。等过些年你长大再说,好吗?”
江月夕眨眨眼,问道:“南疆很远吗?”再远,也不需要等她长大再说吧?
以前她看小说,朝廷官员获罪会被流放边疆。莫非,江家因获罪被流放,所以楚家夫妇才不好对她言明?
还是,江家爹娘那边另有隐情,不便与她细说?
闵氏抚着她的头,轻轻“嗯”了声,“很远,很远。小夕儿现在还太小,走不了那么远。我和你楚伯伯,会将你的消息告知他们,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想起与江家父母兄长相处的那短短几个月的温馨时光,江月夕心里热热的,恨不得一步就迈到他们面前。
可是楚家夫妇说得也是实情。这个时代交通落后,一南一北单靠马车,估计要走差不多半年多的时间。
无人护送,她一个人也到不了遥远的南疆。
既然已经知道了亲生父母的消息,江月夕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甜甜一笑,用力点了点头,“嗯!”
楚承安“哈哈”大笑,伸手把江月夕抱了起来,揽坐在自己怀里,温声道:“楚云卿,以后,你就叫楚云卿吧,是我楚承安的宝贝女儿。”
江月夕就这样以楚云卿的身份,在楚府里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