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晚月意识逐渐模糊,她又狠下心来咬破嘴唇,嘴唇传来的疼痛唤醒了她短暂的意识。
月如钩,夜微凉。
她踩着地上的影子踉跄的往前走,寂静的夜晚,忽闻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她胆战心惊的回头,想要看清来人,无奈眼皮逐渐沉重,那人的身影愈近了些。
柴晚月心里惧怕的紧,忽的拔下头上的簪子,决绝的在胳膊上划了一道。
血流如柱,刺痛又让她的大脑清晰了几分。
待看清来人,柴晚月心里的委屈喷薄而出。
“柴晚月,你怎么在这里?”他冷淡的声音似天上冷月一般寒凉。
朱祈风冷眼扫过她狼狈模样,心里的怒火呈燎原之势差点将他自己焚烧殆尽。
那女人的狼狈模样是被其他男人蹂躏过的最佳证明。
柴晚月神智迷糊不清,丝毫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愠怒。
“猪猪……呜呜……”
朱祈风轻易躲过她的接触,厌恶的不愿碰她一丝一毫。
柴晚月扑了一个空,踉跄的摔在地上,心里委屈的紧,浑身燥热又无力,干脆整个人仰面躺在地上,贪恋寒凉的大地带来的片刻冰凉。
半晌,无人说话。
“装死?”朱祈风抬脚踢了踢她。
地上的人紧闭双眼,脸上的痛苦之色若隐若现。
月色银辉洒落在她的身上,有的近一点,他才看清柴晚月嘴巴上,胳膊上还在往外渗血。
电光火石之间,他猛然忆起半个时辰前他带人闯进司马盾房间之时,地上散落的衣服特别醒目。
床上的女人被被子蒙着头,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一朵桃花印记尤为明显。
朱祈风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心里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紧去抱柴晚月。
指尖刚触碰到她的肌肤时,灼烫感差点让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他眉头几乎拧成了一股绳,心里绞痛绞痛的,沉闷又难受。
随即抱着她一路狂奔往药铺跑,耳边风声鹤唳,带来的寒凉稍微使她又好受了一点点。
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她不住的宽衣解带,想要更凉快一点。
“中了软骨散,又喝了合欢汤,唯一的办法……”
城门已关,家是回不去了,朱祈风抱着她直奔客栈。
“猪猪……”
“嗯,我是谁?”
她迷蒙的双眼里全是朱祈风的面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你是我的猪老公……”
一颗悸动的心瞬间冷却,朱祈风不悦的下床走到窗边。
他的唇角溢出一抹苦涩,那女人又将他当成了旁人。
朱老宫到底是何人?能让她如此念念不忘?
有一瞬间,他曾想那女人就这样死了便好。
他不要做替身,不要做隐在黑暗永远见不到光的替身。
柴晚月一瞬间失去了重心,猛的栽倒在床上,在药物的催化下,逐渐失去神智。
她痛苦、难受、压抑、克制、隐忍……
他坐立难安,大夫的话又在他耳边回荡。
“合欢汤非药物可解,若放任不管,中毒者将会血管爆裂而亡。”
朱祈风内心激烈的挣扎着。
他坐在窗边,灵光一闪间,一个念头袭上他的脑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见死不救,并非读书人所为。
朱祈风:“……”
那又怎样?反正不救。
他下定了决心,决不向那个女人献身,就让她去死好了,借此机会正好能摆脱她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