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管闲事儿的白小二爷在之后和兄弟顾家四少爷顾无忌的相处中间,努力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奈何他依旧是看不懂的,只知道顾无忌的妈妈是顾家大爷顾文武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正房,然而顾文武没几年就因为想要唱戏被赶出家门,隐姓埋名好些时日,再回来就领着一大一小。大的是乔念娇,小的叫顾葭。
当然,自诩名门大户的顾家始终容不下在外头做过暗门子的乔念娇,顾文武在家里没有话语权,被老爷子打压的从小一看见老爷子就腿肚子直哆嗦,因此也没有为乔念娇与顾葭这对母子争取到什么东西,就这么让母子两个一直住在偏僻的后院,当作死人一般不管不问。
乔女士最初也还是贤惠得体的女人,总想着要和正房和平共处,后来时间一长,或许是着急了,又或者是被伤透了心,因此日复一日的泼辣起来,时时刻刻的冲到前庭去和顾文武腻歪,张口就是曾经我怎么怎么对你,你这么不管管你那黄脸婆之类的话。
白小二爷再看顾无忌,好生生一个大太太的种,但是总感觉这兄弟和自己妈妈不亲密,客气得不得了,那大太太也客气,但却很控制顾无忌的行踪,时时刻刻耳提面命说住在后院的那一对母子不是个好东西。
可顾无忌显然是不信的,不然怎么会成天想着要对那个顾葭好呢
白可行在有一段时间里,几乎都要成为这两个不得见面之人的传话筒了,不仅传话,还传吃的,还得照顾顾葭,时间一长,白可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还是单纯只是很喜欢和顾葭玩。
年幼的顾葭是很爱生病的人,动不动就肚子疼,然后烧咳嗽,嗓子肿得老大,白可行被兄弟吩咐去照顾顾葭,他便也不客气,带着自己的一众下人招摇得不得了去给顾葭看病。
惹得后来顾家面子上很不好看,等顾家病一好,就和她妈乔念娇在某个清晨被赶了出去,声音喊的老大,搞得街坊邻居哪怕关着门,也要从门缝里看这一出大戏,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乔女士母子最终还是住到了外宅。
为此已经稍稍懂事的白可行对总是不能与顾葭见面的兄弟道这下好了,你们这牛郎织女一般一年见不了一次的人可以偷偷在外面见面,没有人会现的。
谁知顾无忌死活不去,既害羞,又极度克制还不到时候,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再等等
等顾无忌终于放开手融入顾家,成为力压顾家其他小辈的人物,得到顾家老爷子毫不掩饰的喜爱后,顾无忌这才开始悄悄和顾葭往来,哪怕被有心人说是自家人不帮,帮个外人,顾无忌也只是笑,谁是外人,谁不是外人,他心里清楚得很。
再后来,白可行在京城呆不下去,闯了祸就要跑天津卫避避风头,正巧住了没多久顾葭便也来了,白可行记得自己当初从顾无忌手里接过顾葭的手时,那种保护欲与使命感油然而生,他说怎么感觉像是西洋婚礼上爸爸把女儿的手交给我呀哈哈哈。
这话惹得顾无忌皱眉,根本笑不出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完,顾无忌又不放心,拉着白可行单独谈话,过去后你要是敢把他带坏,你就死定了。
哎呀,知道知道。
不要让什么人都和他当朋友,他对谁都一副真心,别人不见得还他真心。再加上我哥有时候很招人,你得帮我盯着,男的女的都不行。
你这是暴君啊不能干涉人家交友自由。白可行当时满心还想着为顾葭争取一点自由。
哪知顾无忌混不讲理,在这一点上坚决不同意不行,我说不行。
当时的白可行从没想过这句坚定的不行到底藏着什么含义,如今再看顾葭和顾无忌之间的举动,便好像每一个姿势,这两个人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暧昧的交缠意味,他看不下去,腿撞了撞身边的陈传家,陈家大少爷却比他沉得住气,只是扬着那张天生笑面狐一般的脸,继续喝酒,没有一个人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整个顾公馆可谓是周遭欢声笑语,中心却寂静无言。
当看见顾葭那手和顾无忌是十指相扣起来的时候,白可行简直头皮都要炸开,他眼前一闪而过的是顾葭躺在床上,细碎的软压在蓬松柔软的枕头上,一双迷人的眼睛迷离而充满惑人的光,忽地一下子双手被人十指相扣压在头的两侧,这人便也同时惊叫这扬起那纤细的脖颈,喉结滚动
白二爷晃了晃脑袋,一口气把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画面都甩出去,然后一口酒下去,站起来就走到顾葭面前,拽着顾葭的手腕,说“小葭,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刚和顾无忌说完话的顾葭仰头看着白可行,笑道“怎么了什么悄悄话要和我单独说”顾葭心里明白,但绝不能表现出来。
搂着哥哥的顾无忌自然也觉得哥哥的事情自己可以知道,便说“就在这里说吧。”
“不行。”白可行咬了咬牙,说,“小葭,你跟我出来。”
说着,就用力去拽顾葭,顾葭当然直接就被拉的站起来,但另一只手又被顾无忌捏着,一时他被迫成为所有人注视的中心每一双目光的背后都在探究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秘故事。
还真是被猜对了。
然而顾葭绝不会让气氛沦落到更差的地步。他松开顾无忌的手,笑着不着痕迹的晃了晃白可行的手臂,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哎呀,不就是想要说悄悄话吗乐意至极,待我拿一杯酒怎么样”
白可行没有阻止,顾葭便端了一杯跟着气冲冲的白可行离开,两人直接上了二楼,站在二楼小阳台上,把玻璃门都给关上。
顾葭笑道“怎么了你是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一面说,顾葭一面抿了抿酒,酒色与月色混在他唇瓣上,叫人难以将视线挪开。
白可行方才头脑一热拉着顾葭上了楼,可是上了楼之后要说些什么,自己是全然没有过脑子的,于是现在他气势很足地卡住,满脑子的空白。
良久,白二爷双手捏住顾葭的肩膀,他要一个答案“小葭,你是不是和那个6玉山有一腿你不要说没有,我都看见了,你和他在车上接吻”
顾葭先是震惊般瞳孔晃动,随后垂下眼睫,说“你既然看见了,还问我做什么你是不是和其他人说了”
白二爷光是听顾葭那变相的默认就气的恨不得跑出去嚎一两嗓子,好把心中那种郁闷和不悦都吼出去“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我谁都没有说,要是让你弟知道,他得打断你的腿你自己也注意点吧。”
顾葭听了这话却是微微一愣,他总想着让白可行去刺激陈传家,谁知道白可行根本没有按照他的计划来
他以为白可行遇事总是沉不住气,什么都要找陈传家商量,结果人家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太夸张了不会的。”顾葭对白可行感到抱歉,“抱歉”
白可行却道“你同我道歉有什么用为什么要同我道歉呢我只是很难受,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是断袖,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顾葭疑惑,而且在此之前顾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对男性的身体感兴趣,如何能让白可行知道
白可行抿着唇,半晌,红着脸道“如果我知道,我会给你介绍更好的男人,知根知底的男人,绝对不会让你生气的男人,对你比对自己好一万倍的男人,以后绝对不会出去乱搞的男人。”
顾葭忽然有预感,意外地看着白可行“你”
白可行支支吾吾,根本不像个在外头耀武扬威的混账,他鼓足了勇气,说“我”
“等等。”顾葭干脆的捂住白可行的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开玩笑,“我不想听你说了,你喝醉了。”
白可行一把拉开顾葭的手,双手用力捧着顾葭的脸,低头便吻了上去深吻
等分开的时候,白可行和顾葭之间似乎还有着藕断丝连的银丝,气氛刚刚好,白可行心跳的飞快,激动、兴奋、无数情绪拥作一团,感受这美好的一刻。
可很快,他便见顾三少爷用拇指指腹擦了擦嘴角,那丰唇便被拇指挤压着,柔软的微微凹陷,这一姿态明明迷人致死,眼底却云淡风轻,毫无沉浸其中留恋,微笑着感慨“可行,你真是醉了呢”
我醉了
白可行心里堵得慌,他也不知道了,或许是醉了,所以才会这么难过。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