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志德笑:“你想错了,他不好说话,当时晾那姑娘挺久的,换个脸皮薄点的,怎么都走了。”
卢静珠随口问:“有没有可能他本来就想答应人家,故意那么为难一道?”
谷志德大致判断了下:“应该一开始就是不想要。”他也管市场,虽然说好销售没有绝对样板,但这姑娘从谈吐到肢体动作都能判断是个中规中矩的性格,也不够机灵,看起来只会死跑医院,他最怕带这样的人,因为有足够的样本证明这种销售做不长,也做不出多大成绩,所以在团队不缺人的情况下,他同样会拒绝。
有调教的精力,不如找几个脑子够灵,手段够巧的。
卢静珠瞥他一眼:“我在分析人,你在分析工作。”
谷志德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摇摇头:“你想多了,不是每个男的都想跟漂亮女员工发生点什么。”
卢静珠笑了:“你是想说自己吧?”
她笑起来带一点轻飘飘的风流劲,谷志德被勾得像个毛头小子,他情不自禁去吻,等了这么久才等到她,连她耳边毛躁的碎发都想亲一亲。
SPA馆的方向,文禾看到他们两个在接吻,看起来很亲昵,感情很好。
晶晶说:“你知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
文禾当然摇头:“你知道啊?”
“是周总妹妹。”晶晶告诉她:“但不是亲妹妹,是继妹,就是他后妈的女儿。”
文禾惊讶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晶晶拿着扇子扇风:“去年咱们公司有个很大的活动,她跟那个谷总来了,还跟周总打招呼,但周总不理她,估计关系不好。”
怪不得刚刚两个人跟不认识一样,文禾这才知道原来周鸣初爸妈是离了婚的,但重组家庭,关系一般都不会融洽。
那天晚上,周鸣初终于出现在会所,参与了部门的团建。
文禾在SPA馆逗留很久,回去时周鸣初已经不在大厅。她端着酒走到外面,看到周鸣初在拐角的露台接电话。
有一点熟悉的字眼飘到耳边,文禾等他讲完电话才走过去,喊声周总。
周鸣初把手机放到桌子上:“什么事。”
“我敬您一杯。”文禾调整好自己,端着酒杯说:“这回的事,谢谢周总。”说完牵出一个笑,很刻意,应该挺难看的,但她知道自己是沾了光的,刚好碰上他要弄二部,不然她还在为第一单而挣扎。
周鸣初在里面已经被敬过一轮,自己又坐在外面喝了会,酒杯里剩的不多,他端起来喝完。放回去后,文禾又帮他重新倒好一杯。
倒完酒,谁都没说话。
露台很安静,这个方向正对的是乌漆麻黑的湿地,周鸣初目视着那一片黑,文禾像根木头一样在他旁边站了会,觉得就这样走掉好像不太礼貌,她想起自己刚刚听到的,硬起头皮问:“周总要去黄山吗?”
周鸣初应了一声:“过年去。”
黄山离文禾家不远,她说:“那边在下雪,应该会下到过年,您多带点衣服,雪天很冷的。”
算是场面上的一句提醒,但场面话听起来很傻,尤其是在对方没什么反应的情境下。
好在文禾手机及时响起来,她打算去接,却在走开时听到周鸣初问:“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文禾脚步一顿,又听他问:“是不是觉得自己天天在外面跑,努力抓住每一个可能性的样子特别勤奋?”
文禾埋着脑袋站在他跟前,没说话。
周鸣初晃着杯里的酒,像已经喝得意兴阑珊,他没看她,继续说:“你不认为你的时间值钱,别人也不会把你当回事,你该学的是筛选,不是天天做些苦劳给自己看。想想什么叫客情价值,难啃的骨头没有必要啃,有摸清别人祖宗十八代关系的精力,不如想想什么样的客户值得你下精力。”
文禾握着手机沉默了会:“谢谢周总,我会好好想想的。”
周鸣初说:“销售考验的是软技能,不要用你行动上的积极掩盖自己的无能,苦劳是用来感动你自己的,到处碰灰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也更没必要委屈。”
在他眼里,她那点儿情绪似乎不值一提。
文禾被这段话攥住,过会点点头:“知道了。”
刚做完SPA的人一身乳霜和精油味,周鸣初喝口酒站起来,走过那段湿乎乎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