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呼啦啦跟在刘叔身后去账房领银子,胡苗苗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真是不清楚自己是活契还是死契。活的可以领银子走,那签了死契的怎么办领了银子又该去哪
五两银子相当于她那个年代的四千块钱,足够一个人花上很长时间了,可问题是,拿了银子之后呢她到底还有没有家家又在什么地方,家里又有些什么人丁点印象都没有。也没出现电视上演的一想事情就头痛欲裂,这段时间她现自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只是长了个榆木脑袋。
算了,不想这些了,先把钱领到手要紧。
扒着门框看领钱的人都走光了,胡苗苗才慢吞吞凑到刘叔面前,扯了扯脸皮,小心翼翼地问“刘叔,有我的钱吗”
“苗苗啊,叔瞅瞅,签了活契的叔这里都有记录没有你啊。不过少爷说了,每个人都可以领一年的月钱,那你也领点吧”
兜里揣着三两银子,胡苗苗耷拉着脑袋往自己院子挪,自己不是活契,那就一定是死契了,生死跟林家绑在一起死契也有死契的好,至少不用愁以后怎么
办,跟着老爷和少爷就行了。
那个当官的说十天以后过来要钱,五万两银子胡苗苗一哆嗦,五万两银子要是少爷拿不出来那么多银子怎么办他们是不是会被赶出去睡大街
想到这,胡苗苗拔腿就跑,呼哧呼哧跑回自己的房间,关起门来翻箱倒柜找东西。
“嗯,这个扇子上面绣的孔雀挺好看的,估计能卖几个钱。”
“这两套衣服都是新的,赶紧包起来藏好。”
“这个茶壶摸着手感不错”
等等,兴致勃勃的胡苗苗突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可把他们藏哪好呢
银子可以贴身带着,扇子也不成问题,其他东西怎么办
“苗苗苗苗你在屋吗”刘婶在窗外喊她。
“在呢、在呢。”
胡苗苗起身就跑,到门口又折回来把孔雀团扇塞进衣襟“管他呢,能藏一样是一样。”胸小也有胸小的好处。
“苗苗,你去照顾老爷吧,现在家里只剩下徽墨、你还有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你刘叔要跟着少爷办事,咱娘俩得把家担起来。”
胡苗苗把胸脯拍的哐哐响“我知道了刘婶,你放心吧,我可会照顾人了。”
刘婶笑的欣慰“可不是嘛,我们苗苗最厉害了。”
一路上,被解雇的下人们肩上背着小包袱急匆匆往大门的方向走,胡苗苗想上前打个招呼,却被人当瘟疫似的躲开了。
负责洒扫的春花婶明显是有话要对胡苗苗说,却被自己男人给吼了回去,只好给她一记带着同情、怜悯的眼神。
“切至于吗”苗苗一挺腰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老爷的松涛苑而去。
林仁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双眼紧闭,还不到五十岁鬓间就已经横生白,看的胡苗苗一阵阵心酸。
胡苗苗兑了半盆温水,把一方手帕在里面洗过,拧干,然后替林仁细细地擦拭脸面。
爸爸也是在床上这样躺着死去的,她声嘶力竭的喊“爸爸你别走,爸爸我害怕”可爸爸还是走了,留她一个人面对如狼似虎的所谓亲人们。
林和西进来的时候,胡苗苗正在替林仁擦手,一边擦一边抽搭着鼻子说“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给
你做饭吃,我会做好多饭呢,可好吃了。”
林和西的眼睛蓦然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旋儿,差一点就要掉下来,迈着大步夺门而出。
“少爷,东西都按您的要求收拾好了,您看还要添点什么吗”
徽墨和刘叔站在书房门外,两个黄花梨木的大箱子摆在地上,箱子上方的盖子开着,一捆捆字画、一本本书籍、一锭锭雪花银码的整整齐齐。
林和西摇摇头,“就这些吧,再多让人现就不好了,有了这些字画和银子,足够我们用上十年八年的。”
“少爷”刘叔犹豫了一下说道“您真的打算把这些东西托付给孙公子吗这可是老太爷毕生积存下来的东西,还有这些钱,要是所托非人,我们以后可就难过了。”
林和西向刘叔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自信地说“你放心吧刘叔,孙兄与郑兄与我情同手足,这件事情托付给他们俩再合适不过。”
“少爷,莫信直中直,需防人不仁。您从京城回到海宁也不过五年时光,与孙公子、郑公子更是两三年前才相识、交好,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冒险啊”
“刘叔,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二位兄长都是良
善正义之人,绝不会昧下我的东西弃我如敝履的。再说了,除了他们两人,我暂时也想不到更适合的托付之人。”
刘叔本想说自己有个本家哥哥在乡下务农,最是朴实憨厚,把东西放在他那绝对不会出差池,可见林和西如此笃定地相信孙才与郑瀚,刘叔只好绝了再劝说的念头,毕竟自己只是个奴才。
早早地吃过晚饭,等天黑下来,刘叔赶着马车,与林和西、徽墨一起将两大箱东西送到孙才府上,又将一处房契交给郑瀚保管。
为了方便照顾老爷,刘婶让胡苗苗带着自己的东西住在林仁外间的小屋子里,并让她晚上警醒点。
“象牙梳子呀,这得卖多少钱怎么着也能换回来十袋米吧。”
“这个茶盅是翡翠的吗谁这么有才能把翡翠雕成菊花的样子,太牛逼了。”
胡苗苗把一样又一样东西往自己缝的布兜子里装,同时又犯愁到底要把东西藏在哪里才好。
三天了,林仁始终没有醒来,林和西白天黑夜的守在床前,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眶塌陷,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
“唉”
胡苗苗坐在床边叹气连连,眼瞅着袋子就要装满了,藏身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好,这几天绞尽脑汁想啊想,头都掉了一大把。
不能再等了,胡苗苗下定决心,今天晚上就到林府后门外找个地方挖坑,把东西全都埋起来。至于好不好取,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咳咳咳”一阵铺天盖地的咳嗽声从外面传来,胡苗苗蹭的站起身连鞋都顾不上穿拔腿就跑,老爷醒了。
“爹,爹你醒啦真是太好了。”林和西跪在床前,双手拉着林仁的右手,喜极而泣。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