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軟把筷子放下,故意說道:「就是啊,聞硯深,你請外援來做飯合適嗎?」
葉潤安的臉色唰地變了,聞硯深粉絲的戰鬥力有多強,他是知道的。
他趕緊反駁:「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說聞老師請外援。」
「聞老師一直和賀老師銬在一塊兒,那你的意思是……外援是賀老師請的,聞老師在蓄意包庇他?」程知瑜皺了皺眉,幫腔道。
葉潤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為難地看向周謹,以為周謹會幫他說話,「周謹哥……」
「碗我洗,鍋我刷,可以給我加一雙筷子嗎?」周謹走向賀沉他們那一圈人,問。
「飯是賀沉弟弟做的,你問他。」江軟指了指賀沉,直接把主動權讓給賀沉,給賀沉一個送人情的機會。
「當然可以。」賀沉遞上乾淨的碗筷。
「謝謝。」周謹從賀沉手裡接過碗筷,指腹無意間擦過賀沉的手背。
直播間裡的網友是親眼看到賀沉做飯的,聽到葉潤安陰陽賀沉請外援,挺生氣的。
不過等他們看到葉潤安被懟,被所有人抵制,瞬間高興得像過年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活該】
【自己技不如人就說別人請外援,玩不起啊!】
【笑死我了!不過,聽說下午有一位飛行嘉賓要來,任務的內容是由飛行嘉賓來決定的!】
林遲年長,怕鬧過火了葉潤安的粉絲罵他們欺負人,打圓場道:「潤安,我煮了飯和野菜湯,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吃點?」
米飯是他做的,野菜是他在回來的路上挖的,所以他能做主。但林遲很有分寸,並不拿別人做的食物送人情。
「……」葉潤安走過去,從林遲手裡接過米飯和蔬菜湯就坐下了,連句謝謝都沒說。
林遲笑笑,倒也沒說什麼。
江軟看在眼裡,無語地搖了搖頭。
同樣是後輩,賀沉能利用物理知識組裝各種設備,能提著菜刀殺鵝放血,在廚房裡切菜剁肉調醬汁的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要不是小時候吃過苦,絕對不會有這麼熟練的動作。
但葉潤安……別說是做飯了,就連坐下吃飯,他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一句謝謝都不願意說,滿腦子只有他自己那點不值錢的驕傲和尊嚴。
吃完飯,周謹去洗鍋刷碗,林遲幫他打了兩桶水,其他幾個人趁著下午的錄製還沒開始,坐在一起三三兩兩地聊著天。
「賀沉弟弟,你怎麼會做這麼多菜?」江軟好奇地問,「那薑絲切得都能穿針了,怎麼練出來的?你該不會是小時候就開始學做飯了吧?」
「做多了就會了。」賀沉笑笑,眼裡閃過一絲不明顯的落寞和陰霾。
「聞硯深,你看看賀沉弟弟,你再看看你自己,家裡的熱水什麼時候燒開,煮餃子什麼時候熟,燉豆角什麼時候往鍋里添水,你知道嗎?」江軟踢了踢聞硯深,隨口問道。
邊上導演和製片人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生怕聞硯深當場發飆甩臉子。
眾所周知,聞硯深最煩別人碰他了。
「不知道。」聞硯深很淡定地瞥了江軟一眼,視線落在賀沉身上,「我不用知道。」
江軟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邊上的雲糯臉色漲紅,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幾乎要無處安放。
家裡的水什麼時候燒開?——賀沉只喝一個品牌的純淨水,不喝開水,所以聞硯深不用知道。
煮餃子什麼時候熟?——賀沉不怎麼愛吃餃子,所以聞硯深不用知道。
燉豆角什麼時候往鍋里添水?——賀沉小時候豆角中毒過一次,差點沒命,後來就再也不吃了,所以聞硯深不用知道。
簡單說就是……
——你不喜歡的東西,我不會沾染分毫,所以不用知道。
雲糯已經快磕瘋了。
聊著聊著,上午還晴朗的天氣,逐漸陰沉了下來,整個天空一片烏青色,漫天都是厚厚的、灰黃色的濁雲。
而葉潤安拿起手機,一言不發地走了,與湊在一起聊天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的臉就像此時此刻的天氣一樣,遍布陰霾。
……
葉潤安來到沒人的地方,輸入一串陌生的號碼,打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接通,葉潤安忸怩侷促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任總,謝謝您幫我拿到的《借一生說話》的嘉賓名額,但是……我可能沒辦法再繼續參加錄製了。」
「怎麼了?」在電話里聽到小情人委屈的聲音,任總哄道:「有人欺負你了?是哪個不長眼睛的,敢跟你過不去?」
在圈內,很多財閥不只喜歡包養女孩子,還喜歡養一些清純漂亮的男孩子當小情人,就比如——葉潤安口中所說的任總,任秋平。
「也沒有啦……就是……有個剛出道的小人,他可能是對我有什麼誤會……總是在針對我。」葉潤安的聲音猶猶豫豫的,強顏歡笑道:「不過任總你別擔心我……他背後有聞氏的聞總,我們得罪不起他的……我、我儘量忍讓著他就是了。」
「聞氏?聞硯深?」任秋平一愣。
其實,他不太想和聞硯深正面對上。
聞氏是圈內屈一指的上市公司,一年前突然殺出來的一匹行業黑馬,任氏雖是行業元老,幾十年的家族企業,但這兩年已經隱隱顯露頹勢,退居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