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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兩駕馬車從侯府出發,一駕前往南薰坊,另一駕,往城外而去。
「皇姐……皇姐?」
姜嬈回過神,馬車駛得很快,有些顛簸,她抬手疲憊地按了按眉心,問姜琸:「怎麼了?」
姜琸瞥著姜嬈勞倦的神色,喉頭有些發緊,聲音卻聽不出情緒,只是道:「聽說清河侯病了好幾日了,皇姐……是在擔心他嗎?」
姜嬈怔了下,很快收拾了情緒,平靜道:「他於我有數次救命之恩,又多番相助相護,不僅是我該擔心他,你在侯府住了這麼久,他庇護你良多,你也應該擔心他。」
姜琸抿了抿唇,半晌才應:「我記住了。」
姜嬈見他神色鬱郁,說話的聲氣兒也有些不情不願,目光不覺沉了沉。
原本她只是發現齊曕對姜琸有些敵意,可如今她才忽然發覺,姜琸對齊曕,何嘗不是也有敵意?原先,她還以為是因為齊曕是晉國人的緣故,可細想想,其實不是。姜琸住在侯府之時,對拂冬和抱秋她們,分明是和顏悅色,並沒有什麼敵意。
非是國恨,那他對齊曕的敵意從何而來?
姜嬈忍不住又想起齊曕對她的那句話——「公主難道沒察覺,六皇子對公主情非尋常麼?」
難道真的是……
「公主,燕歸閣到了。」馬車停下,墨雲的聲音從簾外傳進來。
姜嬈用力閉了閉眼,出城危機重重,還不知能否成功,容不得她想其他事。她壓下念頭,帶著姜琸下了馬車。
見了柳三娘,姜嬈急問馬車是否已經備好,柳三娘道已經準備妥當,姜嬈便拿了一身侍衛的衣裳催姜琸換上。
姜琸原本就穿著鳴嬋的衣裳,聞言愣了下,但還是依言換了。
換完衣裳出來,姜嬈問:「兵防圖呢,可收好了?」
姜琸從懷中衣裳的暗層里抽出圖紙一角,給姜嬈看了一眼又立馬塞回去:「皇姐放心。」
姜嬈點點頭:「你現在跟著柳三娘從後門出去,上了馬車,她會帶你往西城門去,路上會和齊老夫人的馬車遇上,到時候你在巷子裡下車,再假扮成護送齊老夫人出城治病的侍衛,原本的侍衛里會有人退出來,扮做你引開孟家的人。」
姜琸聽完,明白過來整個人呆住:「皇姐你不和我一起走?」
「一起走會被盯得死死的,我去將人引開一部分。」姜嬈說完,轉身就要出去。
姜琸一急,連忙抓住她的手腕:「不行,要走一起走!」
姜嬈皺眉,掃了一眼他抓著她的手:「眼下不是推讓糾結的時候,你是上殷未來的君王,是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人,你必須出城,而且我身邊還有墨雲,我不會有危險,等甩開那些眼線,我會和你在城外會和。」
「那要是甩不開呢?」姜琸不自覺將人抓得更緊,好像一鬆手,她就會忽然消失一樣,他搖頭,「不,不行,我不能讓你去。」
「姜琸……」
「皇姐是為了我,還是根本不想離開他?」
姜嬈蹙眉:「姜琸!」
姜琸臉上露出些許悲戚的神色,語調隱約有些激烈,不管不顧道:「若是為了我,皇姐為什麼要讓我一個人走卻自己去冒險,你明知道我是——」
「啪——!」
一聲激脆的巴掌聲讓屋子裡陡然安靜下來,所有的爭執轟然而止。
姜嬈的神色冷到極點,她掃了一眼門外,壓低的聲音強硬又冰冷:「我早叫你記住,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把它爛在肚子裡,一輩子不能吐露哪怕半個字,就算在我面前也一樣。剛剛的事,我絕不允許再發生第二次。」
姜琸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方才心底湧起的不甘和憤懣竟陡然間支離破碎,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喉間澀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公主,殿下,時辰快到了!」
「走吧。」姜嬈推了姜琸一把,將他趕了出去。
門口,柳三娘看見姜琸出來,他整個人像是遊魂似的木訥,也顧不得許多,抓著人就往後門去。
臉上火辣辣地疼,姜琸的神情卻是麻木的,他被拽著走,最後回了一次頭看向姜嬈。
帳簾搖晃,簾後人的面容有些看不清,但卻是他從未見過的冷冽和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