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臂彎之下,分明是禁錮,卻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姜嬈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齊曕目光下移,從她泛紅的臉蛋,移至細長的脖頸,將她吞咽口水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勾了勾唇:「需要臣幫公主回憶一下,該怎麼補償麼。」
大掌落在她後腰,緩緩下移,被他掌心撫過的肌膚像是點著了一團火,灼意燎原。
她身子有些發軟,只能低低地抗議:「白日回府前一路還不夠麼,我真的好累了……」
「不夠。」齊曕繼續欺近。
姜嬈撇了撇嘴,死心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料中的攻城掠地並沒有來臨,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正對上齊曕意味不明的笑。
齊曕稍稍用力,姜嬈回過神。
片刻後,她探身抱上去,牢牢箍住他寬闊的肩。
齊曕倒也沒再說別的什麼,他按得舒服,姜嬈很快只覺得愜意,鬆快地倚著身子,眼睛半睜半閉,連聲音也輕輕柔柔的:「離迎靈還有幾日,我還會再進宮一趟,希望姜琸能鬆口,肯給你一席之地。」
姜嬈低著頭無法反駁,沒說話,只能乖乖挨罵。
齊曕「嘖」了聲:「嬈嬈這話倒是有幾分監國長公主的氣勢了。」
小腹疼得厲害,姜嬈早早去了榻上歇息。
他便又笑了聲,沒說話,等她的後話。
姜嬈沉默。
*
第二日,姜嬈胳膊酸了一天,到了傍晚稍好了些,月事卻忽然來了。
若她堅持,姜琸最後一定會退步,可到時候隨之而來的各種非議,對齊曕來說難道不是另一種傷害嗎?
在清河侯府時有齊曕盯著,她不得不好好喝葯,但陪姜琸回奉明與齊曕分開的那數月,她的確將什麼葯不葯的全拋之腦後了。
前一日在宮裡發生的事她都同齊曕說了,這會兒忽然又提起來,齊曕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過了片刻才繼續按,說了句:「不必了。」
姜嬈沒應聲,靜靜看著他。
姜嬈倏而睜開眼看他。
姜嬈咬了口他的肩:「才沒有。」
過了會兒,姜嬈問:「侯爺,你是想做齊曕,還是想做賀泠。你只說你真正的心意,不用考慮上殷會如何,百姓會如何。時至今日,上殷已復,這個朝堂、這個天下,無論如何我都穩得住。」
齊曕坐在榻邊給姜嬈揉著小腹,語氣含了幾分責備:「之前叫馮邑給公主開了方子,眼下卻疼得這麼厲害,可見公主根本沒好好喝葯。」
「其實……」他慢悠悠道,「換個補償的法子也不是不行。」
「好了,別想那麼多,迎靈章程就按照禮部的意思去辦即可。」
齊曕輕笑了聲,圈臂將人回抱住:「不疼了?都有力氣撩撥我了?」
他抬頭,看著她的眼睛:「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其實迎靈儀式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儀式罷了,屆時我可以和百姓們站在一起,遠遠看一看,心意到了即可。再說,若你真的想法子將我放到了迎靈的隊伍裡頭,之後若引起朝臣和百姓的議論不滿,那對剛安定下來的上殷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我的父兄母親,也必然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
姜嬈勉強笑了下,拍了下他的背:「別打岔,快回答本公主的問題。」
齊曕垂,他鼻尖觸及她小小的耳朵,低沉的聲音宛如嘆息,終於答說:「做齊曕吧。」
懷裡嬌小溫軟的身軀聞言欲要動,他將人按回去,繼續道:「做齊曕也沒什麼不好,不僅是因為賀泠身上不該有污點,更是因為,做齊曕更自由。這世上的人總是對好人苛求完美,對壞人,有時候卻反而更加寬容。」
姜嬈倚在他肩上,聽了這話心底悶悶的,許久沒說話。
*
姜嬈因有心事,再加上之前有一回月事落紅被齊曕瞧見,著實尷尬了許久,今日她疼得格外厲害,怕會和上次一樣,於是晚些要睡下的時候,提出了要分房睡。
齊曕拗不過,被趕去了別的屋子。
這一覺姜嬈也睡得十分安穩,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
今年入冬以來一直沒下雪,這日還有太陽,雖在冬天日頭少了幾分溫度,陽光卻是十分明燦,透過床幔在牆上投下斑駁溫煦的光影。
姜嬈晨起還有些迷糊,盯著那搖晃的影看了一會兒,忽然……身後一動。
她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寬大的手掌帶著暖意已經探到她身前,摸索到她小腹的位置,輕輕揉了起來。
姜嬈一愣,身子本能地僵硬了一瞬,隨即慢慢放鬆。
她回過頭看,齊曕恰好慢悠悠睜開眼,睡眼迷濛,沙啞的嗓音帶著將醒未醒的慵懶:「醒了?」他問了聲,隨即將她抱緊,圈在懷裡,「還疼麼?」
「……你不是……不是應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