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嚎聲混雜著血腥味,乘著夜風飄出去很遠,甘善宮附近的宮人和巡夜的侍衛卻沒一個人前來查看。
寒光出鞘,墨雲握著長刀,朝韋泉思和他的隨侍走過去。
姜嬈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自己還要利用韋泉思拿到兵防圖,若他死了,兵部於她而言就是鐵板一塊,不知又要籌謀多久才能尋到其他機會。
姜嬈抬頭看向齊曕。
齊曕也正看著她。他的目光清凌凌的,深寂中透著股渺然的銳利,彷彿能直直看進人的心底。
姜嬈預備說出口的話驀地噎住。
「公主想說什麼。」齊曕唇角略彎了彎,嗓音有些涼,狹長的桃花眼裡沒有一絲笑意。
姜嬈未及吐露的勸說徹底咽了下去,她趕緊搖了搖頭。
「公主是想求情麼。」齊曕卻看破了她的打算。他嘴角勾起一個更大的弧度,與之相應的,眸色越發陰沉,他頷,附聲至她耳側,輕聲問:「怎麼,公主還不打算放棄勾引他的計劃?」
這話當然無用,有時候身體的反應並不受人的控制,就像在榻上,她從一開始的隱忍羞恥,到後來竟漸漸習慣他的掠奪,甚至能感受到愉悅。
「!!」
齊曕原就沒指望姜嬈能回答,她回答什麼亦不重要,因為,他和她之間,決定權只能在他。
「公主。」齊曕猛地縮緊臂彎,強勢地將她禁錮,「公主想去哪兒。」
——那張黃皮紙!
姜嬈垂下眼帘,只能在臉上儘力作出平靜鬆弛的模樣。
雙臂一探,齊曕打橫將人抱了起來,他手臂托著她的身體,幾乎能感受到她渾身的僵直。
「啊——」接連兩聲短促的痛吟後,周遭安靜下來,沒了攪人的哭叫。
臉上驚懼掩不住,她一時甚至忘了解釋,心頭升起的恐懼讓她下意識想遠離這個男人,雙手抵在他面前推了推。
齊曕瞥一眼尚有餘溫的兩具屍體,目光很快移開,似是不經意落在了不遠處的交延殿。昏暗中,燈火闌珊的殿宇投映在他漆黑的眸仁深處,像一隻巨大的、蟄伏的凶獸。
姜嬈一顆心不斷下沉。
齊曕掐了掐掌心細軟的腰肢:「公主怕什麼,臣又不吃人。」另一隻手拍拍她的屁股,「放鬆些。」
當初藉口接近皇帝,她找一個小太監買了份從玉馬殿到干德殿的簡易地圖,因玉馬殿臨近甘善宮,上頭除了小太監標示出的、屬於皇帝的干德殿,還有她特意標出的交延殿。永沐殿一夜後,那張黃皮紙曾被齊曕看到過,她當時慌忙搶了回來。她一直以為齊曕沒發現什麼,可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傳步攆,回府。」
他並不看懷裡的人:「公主很驚訝麼。公主很早以前就知道這交延殿裡住的是誰,今日避開眾人前來,莫不是來幽會?」
陰戾的聲音緩緩沉落,像剔骨的冰刀順著脊背碾磨。後腰上落著的大掌堅硬如鐵,似要將她嵌入他身體,又似要將她的纖腰生生折斷。
齊曕將「很早以前」這四個字壓得極重,姜嬈猛地體味到了他話中的意有所指。
就算齊曕沒聯想到兵防圖上頭,可他以為她和別的男子暗通款曲,只怕殺她的心都有了。
倚春被地上三具屍體所懾,片刻後才回神應聲:「奴婢在!」
姜嬈渾身一震,五官頓時僵在臉上,再也做不出任何錶情。
齊曕沒在這件事上細究:「倚春。」
「是!」
倚春領了命忙下去,等她的背影沒入了甬路盡頭昏沉的夜色,墨雲出聲請示:「主子,這三具屍體怎麼處置。」
齊曕掃一眼,抱著姜嬈轉過身去,嗓音薄涼:「放著罷。告訴禁軍,韋泉思醉酒毆打漳國使臣,破壞兩國和談,玄光門已將其就地誅殺。」
墨雲眉宇間的冷酷滯了滯:「毆打漳國使臣……這理由只怕……」
齊曕停下步子,略側,昏黃宮燈籠住他一半深刻的五官:「怎麼,還用本侯教你怎麼做?」
「屬下明白了!」墨雲按住心頭詫異,連忙頷應下。
齊曕瞥向懷裡的人,倒是十分乖順,寒冽的神色略緩和了幾分,抱著人大步離去。
等兩道重疊的人影徹底模糊成一團,墨雲這才小心翼翼吐出一口氣。緊繃的身體剛一松,他又微微蹙起眉——他現在還得去漣壽殿,把那兩個漳國使臣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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