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紫粗略扫视了一圈,随着小义的步伐走到床前。
小义只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面色灰暗。
气息渐无,其实心里早已知晓答案。
只是那孩子却一遍遍的喊着,试图把人唤醒。
“大夫,你救救我姐姐吧。”
小义的眸子是粟色的,眸色偏浅。看人时眸色淡淡,语气平静无波。
“没救了,你多看看她。”
听到这话,少年人猛得转头盯着她。声音不甘道:“你骗人,我姐姐她只是睡着了。你再看看,能救的,一定能救的。我都听到你们说,找到治瘟疫的解药了……”
随之声音渐渐无力起来,最后便是低着头不说话了,却有呜咽之声传来。
见他这样,小义颦眉坐于床前,伸手去探人的脉。
女子手上水痘遍布,小义铺了一张丝帕,才细细把脉。
“五脏六腑,渐近枯竭,就算有解药,也无力回天。”
“如果你只是要她醒过来,我可以施针;刺激她的穴道让她醒过来,但这样她就只有半个时辰的命活了。”
路紫走到近前,摸了摸孩子的头。
轻声道:“你要试试吗?说不定你姐姐也想和你说说话呢!”
少年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没那么难受。
“嗯。”
路紫让婢女去寻了一顶灯笼来,让屋子里光亮了许多。
借着灯光,小义才好施针。
平时的南海城,夜时街道上都是热闹的很。
可自从瘟疫传出后,夜里街道上寂静无声。
偶尔有几个人,也是带着面巾,步伐匆匆。
小义从那一贫如洗的屋子里出来时,感觉整座城都很安静。
路紫和小义一起,站在外面。瞧见那小少年出来时,眼睛红,显然是刚哭过的。
声音有些嘶哑:“路紫姐姐,我姐姐请你进去一下。”
只是半个时辰,这天黑得快,人也走的快。
路紫让人去安排了那女子的后事。
可对于还是孩子的阿远来说,姐姐的离去让他很难受。
路紫把人领回来时,小阿远整个人还沉浸亲人去世的悲伤中。
路府客厅。
小义回来后,就说要去沐浴。
而路紫则带着人去了客厅。
厅堂内灯火通明,照着少年眼角泪水亮晶晶的。
路紫半蹲下身看着少年,眼神里多了一丝暖色。
手上动作温柔,拿着帕子;轻轻得替人把眼角的泪擦干净。
“以后,你就叫路远。我叫路紫,是你的姐姐。”
随后有婢女端着汤碗进来,路紫见状出声:“把药放下,就下去吧。”
看着人出去了,阿远才出声。
“路紫,那你会不会像姐姐那样离开我?”
听到这话,路紫手上微顿。眼里忽得多了一点光亮,可随后又沉了下去。
路紫没有回话他这个问题,替他擦完泪就端起药。
“我喂你。”
少年人也不叫姐姐,抬头与人对视。
“不用,我自己来。”
说着就从路紫手上接过碗,自顾自的喝起来。
等喝完最后一点后,少年把碗放在桌子上。
眼神灼灼,盯着路紫又问了一遍:“路紫,你会不会像姐姐那样离开我?”
路紫面上很平静,她在想如何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