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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小徐郎官（第1页）

第97章小徐郎官

安定郡，薄落谷。

由于破碎的地形分割和水热条件的限制，自古羌人就习惯于在山谷与河谷聚居。

沿着泾河上游的河谷里，分布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种落（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羌人聚落）。

领称之为“豪”，与古汉语中的“后”、“侯”同源。

一般而言，普通的下豪底下男女老幼加起来也就百来号人，大豪则统治几万人口不等。

类比起来，下豪大概是大汉这边的里正，大豪则相当于县长或县令。

在整个凉州羌汉合流趋势不断加深的当下，只有安定郡、北地两郡还保持着为数不少的纯种羌人种落。

这还要追溯到当初羌胡之乱。

北地、安定二郡人口于东汉永初五年（111）内徙至三辅，永建四年（1２９）复归旧土。永和六年（1４1）再次诏二郡内徙。

与凉州内部被动融合的其他郡不同，这种有组织的内迁让这两郡一度完全被羌人占据，到了初平元年的现在，两郡还有许多羌人种落依然在按照祖先的方式生存。

“正是”，徐嘉树点点头，“若是只管相互攻伐，争权夺利，把民众当成牛羊一样巧取豪夺，那我们和那些叛军有何分别？”

具体的来说，是汉室四百年的统治惯性。

因为这种惯性的存在，拥有汉室名分的人，天然地具有十三州的法统，何况一个小小的凉州。

徐嘉树准备两者兼用。

况且那小徐郎官通身的气派，比自己年轻时候见过的汉人大官还要强出许多，

可惜曹子桓错过夷陵的大好机会，不得不搞一套麻烦至极的禅让流程——三辞三让、批祥瑞、群臣劝进之类的，说到底就是功绩不够。

徐嘉树与甘宁正在进行日常热身。

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他看来，现在这种做法虽然挺有意思的，但是效率实在太慢了——一个小种落花了这么久时间，进展依然缓慢，照这个度，什么时候才能拿下整个凉州？

“兴霸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谈话吗？”，思虑了片刻，徐嘉树提醒道，“就是雒阳南宫门口的那次。”

“吊民伐罪？”，甘宁有些模糊了。

甘宁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招兵买马，随便找个叛军干掉呢？”

“没事，你先回去问问阿母”，徐嘉树给他拿了一匹布，“或者来我这里的学校也行。”

“子茂。”

让自家这个傻儿子听听琴声，说不定能变聪明一点。

柯木智嘟嘟囔囔地抱怨道：“那群人奇奇怪怪的，我不想去。”

阿母是个典型的羌人女子，年龄让她的脸上看起来丘壑纵横，不复年轻时的青春光彩，但当年，她也是个漂亮姑娘，在金城县给汉人大官做过婢女的。

两个人都非常年轻，可能比柯木智还要小一些，长相俊美得让人嫉妒——羌人里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左边那个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不认识，但应该就是阿母说的郎官朝服了，柯木智细看之下觉得手艺不错，对来这里换布料一事也没那么抵触了。

说起来，主要是兴霸这小子太抗揍了。

“柯木智。”

不过徐嘉树实在是干不来这种事。

一个说自己经过禅让程序，已经从汉室手中接过了天命——“谁赞成，谁反对？”

“柯木智”，徐嘉树问他，“我们这里马上要征兵呢，你愿不愿意来？”

说起来，这其实就是功绩与传统的一种斗争。

挨家挨户地登记这些人的家庭构成，田产，几乎就是个要命的工程。

“嗯？”

“。”

“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的意思就是，尽管三分天下有其二，但他依然是臣子。

这是未来扩张的武力保证。

柯木智没有见过小徐郎官，但是毕竟输给过他的人，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